《阴刻之君》第一百六十七章:旧事重提

    邺城已经入夜,杨旷还在独孤墨的床边看着午马的治疗,很是担心床上独孤墨的伤势,午马也说了,能否挺得过去要看今晚,他的医术还算不错,但也不是出神入化,杨旷有时候就在想,要是小师妹在这里该多好。

    为了不让自己的注意力分散,杨旷闭目将杂念挥之而去,努力集中精神观察独孤墨的情况。

    “主子,属下要开始换药了。”午马之前上过金疮药,到了晚上就该换了,而这次的换药是最为关键的,因为在一开始受伤的时候,会因为失血丧失大部分痛觉,那时用上强效的金疮药不会令独孤墨感到过分的痛苦,但是这次换药,独孤墨经过休养和喝药,恢复了一点,那么痛觉也会敏感很多,大部分人重伤都极有可能是在换第二个药时剧痛而死。

    还有伤口处,金疮药能够止住血,但是不代表能让伤口快速愈合,如果生疮溃烂的话,还需要切除再上药,那时候就是新的伤口更加疼痛,独孤墨很有可能撑不住的。

    成败在此一举,杨旷心里清楚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军营中医术最高的就是午马,独孤墨也等不了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医生,那么现在就必须要换药。

    杨旷轻闭双眼,淡淡道:“换药吧。”

    主子下达了命令,午马也就只能竭尽全力的去执行了,他的双手还没有接触到纱布的时候,额头上就已经布满大汗,小心翼翼的解开纱布后,他的脸色瞬间不好。

    最令人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独孤墨的后背终究还是生出了烂肉,血理所当然的止住了,但是烂肉却如同跗骨之蛆的模样跟独孤墨的身体连为一体,样子骇人无比,而且面积很大,要想切除是一个非常威胁的实验。

    午马抬头看了杨旷一眼,得到了点头的允许,于是他稳稳的拿起了小刀,在烛火上烤了一会,咽了口口水捏着小刀朝着烂肉过去。

    杨旷没有转身回避,他亲眼看着午马慢慢的开始割去那块烂肉,刀锋没入一点的时候,昏迷的独孤墨就开始呻吟起来了,随着越割越大,独孤墨即便是昏迷表情也十分的狰狞,就像是用着刑法来虐待一个人一样。

    割肉的痛苦杨旷没有体会过,今夜光是看都触目惊心,更别提自己承受了,他绝对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心情却随着独孤墨的表情而起伏,每割一寸,都是莫大的痛苦,杨旷都担心独孤墨醒过来承受更大的痛楚。

    或许是午马自己也感受到了独孤墨的痛楚,于是想要尽早的结束痛苦,长痛不如短痛,他一刀把剩下三分之一的烂肉一下子给全部割掉了。

    而昏迷的独孤墨,猛然的睁开了血红的双眼,疯狂的嘶吼着,面目可憎的在床上挣扎,午马让人强行按住,自己上手打在了对方的脖颈,让他再次陷入昏迷。

    不这么做独孤墨就会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全部的痛苦,这样能熬过去的几率就更小了,不知不觉午马的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眼睛也被汗水遮盖的挣不开了,他揉了揉,赶紧抓紧时间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第二份金疮药换上。

    沾满金疮药的纱布一贴在独孤墨的身上,那股呻吟的响声再次发出,杨旷这一回全身心的注意力全在这里,午马用最快速也最稳当的手法换完了药,马上瘫软的坐下地上,喘着粗气。

    “要等多久”杨旷从不说废话,直接问道。

    “过一刻钟,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就说明没问题了。”午马喘息着回答道,心情也在忐忑当中。

    杨旷耐心的等待,两人都在观望不断呻吟以及脸色越来越苍白的独孤墨身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实在是太危险了,独孤墨的情况仍不见好转,脸色还是很差,再加上血染上了纱布,没有立刻止住血,同样增加了危险性。

    “还不能用药吗我看他快撑不住了。”杨旷终究还是没忍住,不忍心看着独孤墨这么难受,心想喝点药起码也能有点益处。

    午马不得不无情的拒绝道:“不可以,还没到时候,等他熬过去了,才能喝药,不然现在就算喝下去,也来不及救他。”

    不是杨旷定力不行,一刻的时间在这种气氛下,实在是太漫长了,每一秒都觉得太长太长,总有种下一秒独孤墨就会撒手而去的感觉。

    危险的形势就这样一直在持续,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刻钟,不用杨旷提醒午马就激动的喊人道:“来人!快拿药来!”

    杨旷面露喜色道:“成功了”

    “恭喜殿下!成功了!能救回来了!”午马比杨旷更高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病人康复更来得畅快了,这么多的等待和精力在现在都是值得的,心里对这个床上濒死的老将也充满了敬佩,换做常人,哪怕是学过武的,都不一定能熬过来,更何况是年老体衰的独孤墨。

    在午马的照看下,喂独孤墨喝下了药,杨旷终于安心的吐了口浊气,道:“天不亡老将军啊!幸哉幸哉!”

    他们成功的救下了濒死的独孤墨,成功挽留了一位顶尖的战力,同样也弥补了杨旷心中的愧疚,更重要的是,能够稳定军心,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准备。

    此时此刻,战争成为了最大的目的,杨旷当然是这么想,因为所有的原因都及不上军心来的重要,原本就差距悬殊的战争,一旦军心紊乱,那根本连打都不用打了。

    看着独孤墨逐渐好转,杨旷也默默的回到了自己前面的军帐,坐下来,好好的平复了心境,躺在自己那张大的可以睡下的帅椅上,安稳的睡去了。

    商都洛阳,自从崔氏跟杨旷的斗争结束后,随着崔氏的没落洛阳也逐渐变成了最安定的城市,这里的治安还是朝堂都异常的和谐,跟以前相比,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暗地里的血雨腥风,早就荡然无存。

    而崔云逸也回到了这个曾经自己放肆游荡的街道,如今却成为了四处通缉的要饭,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和魔星两人一起回到了这个地方,一个承载着家仇,一个承载着兄弟死去的悲愤,两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出乎意料的默契,一直都在这里暗处调查有关绿叶庭的消息。

    “魔星。”崔云逸喊了旁边的魔星一下。

    他们正在大街上走着,魔星被问了一下有点不自在,回答道:“怎么了公子”

    “你不是说你有个妹妹吗”崔云逸好像是突然想到才提起的,“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你就不回去看看她”

    魔星也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当然有考虑过,但是没有付诸行动,道:“不是我不去找她,是她不想见我罢了,也是,谁会承认一个魔道中人是自己的哥哥呢”

    崔云逸看着惆怅的魔星,安慰道:“别这么说,你是个好哥哥,话说回来,就算她不想见你,你在江湖行走多年,不怕有仇家找上你的妹妹”

    “不用担心,我妹妹不弱的。”魔星放心的说道:“就算有高手来寻仇,也不一定能找到她的所在,我就跟你一个人说,她住的地方可远着呢。”

    住的很远崔云逸问道:“你们不是中原人”

    “是啊。”魔星坦然道:“我们本来就不是,自从我拜了天魔为师后,每年都会去找她,可是随着我坏事干的越来越多,她就不愿意见我了,甚至连门都不开。”

    兄妹之间的不和,崔云逸也不好插手,只是默默的叹气。

    “对了,公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魔星纳闷的问道,这件事情突然在洛阳被提起,让他有些倍感意外。

    崔云逸有些不好意思,难以启齿又不得不说道:“额你上次不是说你妹妹喜欢我这种类型吗看你这么关心她的大事,我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魔星愣了下,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说的无心之举,却被对方牢牢的记在心里,对于坏事做尽的他来说,久违的体会到了温暖,随即邪笑道:“没事没事,公子若是有意,我想她也会很乐意的。”

    “别瞎说。”崔云逸佯怒的警告了一下。

    魔星没当回事的笑了笑,继续跟着他在洛阳的街头行走。他们回到洛阳的每天都会在这里游荡,不为别的,就是把握每一个情报,他们没有人手,没有势力,曾经的一切化为了乌有,成为了过街的老鼠,人人都有抓捕他们的权力。

    而崔云逸哪怕知道父亲身在绿叶庭,却连靠近都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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