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怪》第2章两块一幅

    方澍已经在帝都生活十几年了,当初来到这里,也是因为和李荼白的一通电话。只不过内容不尽相同。

    那天正午的太阳散发着惨白色的日光,让一个本就不鲜明的城市一隅看起来更加黯淡。

    一座看起来很是老旧的小区里,小卖部老板关掉了刚打开没一会儿的小风扇,起身,抻了一下新买的白色衬衣,缓缓朝十几步开外的门口走去。方澍这么多年受赚钱能力的限制,一直和各个地区的老小区缘分颇深。

    “哎,天天都是这该死的知了声、鸣笛声、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旧空调的声音,真是让人心烦意乱的。”他边嘟囔着,边低头认真观察了自己的新衬衣,“出了这么多汗,衣服可别黄喽!”

    正当他抬头望天象,“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并且音量变大变大,“嘿,终于来雨了。”

    ……雨幕中冲进来一辆极旧的自行车,紧接着是一声尖锐的刹车声,自行车上的人把车不慌不忙地停在了柳树下,伸手从车筐里取出报纸,揣进浅蓝色衬衣里。

    把藤椅挪到门口处的老板看到柳树下的人之后,赶忙热情招呼道,“方澍!进来避避雨!我们家新进了一批冻水饺,还没吃饭呢吧!”

    “张叔赏雨呐!不进去了,我走走。”方澍说着摆摆手。

    “走嘛走!这大雨!进来吧。”小卖部老板冲方澍连连摆手里的蒲扇,示意方澍进去。老板的口音南北混杂,似乎告诉在肚子发福之前也曾快意江湖过。

    “张叔,我真不进了,我走走。”

    “哎,你看你这孩子,下雨呢!”

    方澍从柳树下出来,重新走进雨里,又突然停下,看向小卖部老板。

    “张叔,新进的饺子有海带馅儿的吗”

    “嘛海带馅儿海带馅儿是人吃的嘛!你可进来吧,雨这么大,哎吆!”

    方澍摆摆手,悠然地接着往前走,步子不急不缓,时不时地看一下两侧的店铺,像一个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游客。瓢泼一般的雨水淋浇在方澍的身上,黑色帽子下面的面庞依旧干净而有神采,看不出丝毫的狼狈。

    对方澍来说,阔别家乡许久之后,在雨中是一时半会都徜徉不够的。奈何天公不作美,雨下了差不多半小时之后,丰沛的云朵就飘走了。

    天黑之前,她回到了自己租的家里面,这是一个只有一室一厅的房子,屋子里的陈设简单得不能更简单,带着鲜明的90年代的楼房装修的印记。唯一会吸引人的视线的是一幅蓝色城堡的画。那是方澍搬进来的时候就带着的,每次看着这幅画,她都告诉自己不能忘记那片海洋,不能忘记自己的家,总有一天她要回去,了无遗憾地回去。

    方澍把晚饭放到折叠桌上,将报纸叠到一摞厚厚的报纸堆上,摘下帽子后,乌黑而微卷的长发散落下来,她语调轻快地自言自语道,“脱鞋,洗手,换睡衣,脱鞋,洗手,换睡衣……,她在嘴里不断重复这些话,直到完成了上述的所有动作,开始坐下吃饭。

    埋头吃了一会儿,她伸手将报纸堆最上方的那一张拿过来,快速浏览着一版又一版,视线突然在一处停了下来,又重新细细看了一遍,上面说到,“本世纪最美天然海水珍珠现身北京,保利拟将明年年底在京拍出……”方澍将报纸扔了回去,跑到柜子旁边,拿起听筒用一侧脖子夹住,手上快速翻出通讯录,指了指第一页里第一个号码,迅速拨出。很快,电话通了。

    “小茶!我得换工作了!我得赚大钱!”方澍兴冲冲地冲电话嚷嚷,语速飞快。

    “你又魔障了!你前两天不是刚跟我保证,好好工作,好好还我的钱吗我给你找的这工作多不容易啊,你还想去当协警啊!”电话那头的人听到方澍那样讲,猜测她又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小道消息,语重心长、抑扬顿挫地劝她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觉得我可以了,这次我能自己找到!”方澍不理会他的谆谆告诫,自顾自地信誓旦旦。

    “你……”电话那头的人还想说什么,方澍已经放下了听筒,靠在柜子上,伸手把报纸拿过来,继续有滋有味地看着那一则消息。

    这个时候方澍已经做了十五年的人,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她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美好的生活。她早睡早起,每天按时去珠宝行工作,忘记说了,此时的方澍在全城最大的黄金珠宝商行作鉴定师,这份工作李荼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她拿下,所以李荼白对这份工作的珍视远远超过方澍。尽管如此,这时的方澍依然没有什么生活经验和社会阅历,毕竟生活里鸡零狗碎的事情都有一个叫李荼白的人帮她解决。

    公元二零零三年,方澍在街心公园里遇到李荼白,那个年代几乎每个小镇都有一个地方叫街心公园。当时她已经来到人间五年了,经历了最初的茫然和一无所知,她迅速地找到了两份工作。一份是协警,一份是民间艺人。她每天跟随师傅巡视街道,帮助摆摊,调节邻里矛盾之后,就会背起画板去街心公园蹲点,一幅画两块钱,生意好的时候一天可以赚二十块钱。

    “你能画我吗”今天生意并不好,方澍听到有人跟她说话的时候瞬间抖了个激灵,她抬头看见了一个很妖冶的女人,之所以说她妖冶,是因为这个人实在穿的有点,暴露!而且不合时宜。她的裤子也太短了吧,应该跟师傅说,让他劝劝她,这样的打扮会让人生出坏心思的。方澍想。

    “当然,我谁都画!”方澍赶紧回答。

    “只怕你画不出我,画不来我可不给钱。”女人说着摸了摸自己皮衣的毛领。

    方澍抬起头双目对上了对方的眼睛,一瞬间方澍觉得自己血液都凝固了,她镇定一下心神,缓缓说到,“我画的出,请坐吧。”

    女人玩味一笑,坐在了方澍对面。

    “画好了,你看看吧。”画作完成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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