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农家》第一百零一章 府学

    大明景泰六年三月,元宝阿羡年满十一,弯弯六岁,而温婉穿来这异世满十二载。

    “小姐,小姐,您慢慢些跑,奴奴婢追不上了!”小丫鬟春草拿着把木梳跟在弯弯后头,累得两颊红红上气不接下气,枯黄的少女髻耷拉在她脑门上摇摇欲坠。

    这会儿实在是跑不动了,便只能弯着腰一手拿着木梳拭汗,一手扶着腿“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粉白透嫩的娃娃拿藕样嫩手委屈捂着自己满头稀疏的头发,轻快灵便地在院里钻来钻去,似一只翩跹精致的粉蝶。

    这会儿见春草不追了,才停下来拿忽闪忽闪的葡萄珠子瞪她,声音如清泉叮咚:“我才不要你梳,你自个儿玩耍去,宋嬷嬷呢”

    这小丫鬟春草是个吃不饱饭被卖的乡下丫头,手糙得很,每每给弯弯梳头总要扯断她几根黄毛。

    弯弯每次都疼得两眼汪汪直吸气,偏人家见她疼也跟着哭天抹泪直叫唤:“啊,小姐!您疼不疼呜呜,对不起,都怪奴婢不小心!啊,又扯断一根!春草真是个笨丫头!呀,还扯断一根。”

    弯弯心肠软,不爱为难她,更不爱跟她娘告状,便忍了下来。可从此只要春草给她梳头,她都避如蛇蝎,满心惶恐。这不,主仆俩歇上片刻又猫戏老鼠般追上了。

    买菜的宋婆子正巧提着几尾鱼回了,见院里又是这等鸡飞狗跳的情形,当下急吼吼放了篮子抄起布鞋往春草脸上扔:“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撵小姐!你瞧瞧她那头发给你祸害的,今儿看我怎么揍你个小娘皮!”

    那鞋底准头很足,一下拍在春草脸上,正中红心。春草不防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摇摇晃晃了片刻才顶着一脸鞋印子朝宋婆子告罪:“嬷嬷饶命!嬷嬷饶命!春草再也不敢了!”

    可夫人让她好好伺候小姐,她不能连个头也梳不好呀!小姐已经不喜她,要是夫人再将她卖了不不不!熟能生巧,多练几回肯定就好了!

    宋婆子抱起弯弯心疼地直抽气:“多俊的姐儿,就让你这么糟蹋!打从生下来,就没人舍得动她一根头发丝,偏让你青天白日的霍霍!”

    待还要再骂,正屋走出来个五十上下的妇人,眉目清俊,个子高挑,只是右脸有一道疤极为狰狞:“噤声!夫人昨日没睡好莫再扰了夫人的清净。”

    宋婆子见是这规矩呆板的婆子也知给她面子,便不再责骂春草,只扭头抱了瓷娃娃般的弯弯自去给她梳头。

    春草刚松口气要站起,不防那站在正屋门口的妇人冷冷看她,那冷冰冰的声音里无一丝烟火气:“去廊下跪一个时辰,什么时候懂得尊卑主仆,再来回话。”

    春草讷讷应是,偷偷瞄了一眼那冷若冰霜的妇人,缩手缩脚地去了。这比夫人还可怕的方婆子,春草见了她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

    “春草又犯错了”温婉打着呵欠起了身,任由那妇人梳头洗脸的服伺。

    “小丫头还得再调教几月,奴婢瞧着心思倒干净,只眼界格局小了些,顶多只可作个忠仆。”那妇人搀着她一面给她梳头,一面笑着答话。

    “忠仆便难得啦,咱们家简单不用那心思活泛的。”温婉瞧着铜镜里的自己,依旧顾盼生辉,只是少了些青涩,多了些成熟风韵。

    “您昨日寅时才睡下,合该多睡些时候!左右老爷不在家,大少爷二少爷也去了府学。”方婆子瞧着温婉满脸的倦容,不由多了句嘴。

    她方是的命是温婉给的,她的丈夫、公婆也是温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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