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里,天气正好,高等骑士学院还是半个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门萨缓缓推开门窗,忍不住对着空气叹息,脸色愁苦。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门萨苦恼地摊开手中的烫金请柬,这是来自皇家礼仪官的小小礼物,其中蕴含的能量深不可测。
作为王都贵族出身,门萨深刻地明白:别看皇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平时什么正事都不敢,每天光想着到哪里调戏小寡妇,但他依旧是这个帝国的绝对统治者。
所谓的苍白王室,教皇,在凶残的富兰克林三世面前,也只不过是大一点的贵族土豪罢了!
门萨考虑了一下,觉得不能不给大老板这个面子。
于是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雇了辆马车往皇宫跑。
然而到了皇宫门口,门萨跟守门的禁军一说,人家根本不予放行,说自己这边没接到这个命令,硬是不让门萨过去。
门萨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在皇宫门口等了一宿。
即便如此,最后也没有收到什么信,在深夜里哼了一声,直接掉头走了。
等到第二天,门萨又收到了皇宫礼仪官双手递上的请柬,对方就昨天的事一字未提,只是吩咐门萨这次不要迟到了。
门萨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忍着一肚子牢骚去了皇宫,到了之后也没见到富兰克林三世的面,只是跟内务官交谈了一下。
这是门萨和瓦特三第一次正式碰面!
两人坐在餐桌两边,瓦特三率先扬起了高脚玻璃酒杯,面上笑语盈盈:“弗兰克-基德……久仰大名!”
门萨没觉得自己拙劣的伪装能瞒过眼前这个人!
他可是皇宫情报网的头子,大到国家机密,小到夫妻夜语,都有依叠如山的资料在枕头前等待着被翻阅,想要骗过这样的人物,实在太难太难。
可即便如此,门萨还是要伪装,他可不想被金贝尔家族抓走,过那惨无人道的生活,因此很自然地把话接过来:“见到您我也很荣幸!”
两人谈了一会,将气氛炒到微热的程度,原本门萨觉得这种无聊的贵族式谈话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没想到这位其貌不扬的内务官忽然话锋一转:“弗兰克殿下,您知道无君者吗?”
听到殿下这个称呼,门萨的心神微微有些荡漾,但好在他还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很快就压住了这股轻飘飘的邪风:“您口中的无君者,可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太阳光圣骑士吗?”
瓦特三眼前一亮,但随后又有些费解:“无君者的身份,可是我们“暗凤凰”牺牲了数十位金牌间谍,前后费时十二年,才十分艰难地打探出来,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门萨颇有些天真无邪地说道:“其实我是猜的……”
“猜的?”
“对!从无君者三个字,就不能想到那位痛失王位,发愿报仇的安澜伯爵!”门萨转了转眼珠子,又接着说道:“但你们这些情报官要把这个情报上交给皇帝陛下,就必须找到足够的证据,比如说亲眼见过无君者的人,又或者是目击者的口供等等,而我并不需要这么多!”
瓦特三顿时笑了,配合那阴险的三角眼,颇有些奸猾的味道:“弗兰克殿下还真是独具慧心啊!嗯?对于过去那场令人眼花缭乱的拥王战,您知道些什么?”
门萨听到这个名词,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他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晋身贵族,除开体内流着温格尔家族的血脉,更重要的一点在于,曾经无比强大的选帝公,因为站错了队,导致被后来即位的皇帝陛下狠狠料理。
那段时间里,温格尔家族从亚圣骑士,上位白银大骑士,到白银大骑士,甚至是超凡骑士,都被盛怒的皇帝陛下死命撸了一遍,这导致温格尔家族内部势力大减,不得不收拢外戚,填补自身势力真空,防止被异姓骑士反客为主。
从某个方面来说,拥王战虽然早已结束,但却影响到帝国的方方面面。
门萨斟酌了一下语言,毕竟这里是皇宫,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瓦特三微微一笑,他喜欢对方的谨慎,耐心解释起来:“当时大皇子文韬武略俱是第一,自身又是封号圣骑士,继承皇位,可谓众望所归,就连当时风头无二的温格尔家族都早早投靠过去,欲做从龙之臣。但……”
门萨听到这,心都提紧了,因为凡事都怕一个神转折。
而且从结果来看,这位大皇子,也就是后来的安澜伯爵应该是凉凉了。
果然,瓦特三接下来的解释很符合门萨预期:“安澜皇子无论是出身,履历,还是血统都近乎完美,如果不出意外,他极有可能成为帝国至尊。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导致另外十一位封号圣骑士联合起来,共同向皇室以及圣光教会施压,联手罢免了安澜皇子的继承权,最后从一众皇子中挑中了陛下继承大统,接受守护神祝福,伴随亿万圣光祝福。”
门萨眼露好奇,不由问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瓦特三好整以暇地弄了弄手指甲,面无表情道:“这就是那些大人物的秘密了!不过你觉得:安澜皇子就这么错过至尊之位,他会甘心吗?”
门萨道:“换我,我也不会甘心的!”
瓦特三见门萨如此上道,不由微笑起来:“那么我问你,如果他扯起反旗,你会站到他那一边吗?”
门萨正想作答,反正不管真假,这时候肯定要表忠心。
然而他这时脑中灵光乍现,联想到王都最近诡异的异动,一个奇怪的想法不由钻入灵魂深处,门萨浑身一抖,竟然不敢回应。
瓦特三没有过分逼迫他,而是拿起酒杯晃了晃,这个动作意味着送客。
门萨僵硬地站起来,脸色无比难看,但还是深深向瓦特三鞠了一躬:“多谢大人指点!”
瓦特三嘿嘿一笑,淡淡说道:“你还年轻,还有光明美好的未来可以期待,千万别学温格尔家族,一旦站错队,就全盘皆输了!”
门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等他一走,瓦特三默默站起来,让出了位置,藏了许久的富兰克林三世从阴影中钻出来,凝望着门萨的背影,叹气道:“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成就,几乎就是第二个大哥啊!”
瓦特三为他倒了一杯酒,道:“他再怎么出色,也只是您手中的刀罢了!”
富兰克林三世听到这,脸色一摆,恢复了平日冷漠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有守护神的荣光在,我的实力不输于哥哥,但他的那些同盟……”
“会有办法的!我们阻止了他一次,就能阻止他第二次!”瓦特三斩钉截铁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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