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多说,凯瑟琳就带着艾尔,以及鹰犬战队率先离开,只剩下满地狼藉,整个庭院被激战毁了七七八八,到处都是扭曲恐怖的疤痕,就好像百战不死的士兵,那肌肤上密密麻麻的“荣耀勋章”。
门萨还有任务在身,他兜兜转转,与带着温岚夫人的波鸟勋爵碰头,确认她的身份真实无误,当即也是松了一口气。
温格尔家族传承千年,名声斐然,断不会耍什么滑头,赖掉门萨进入熔岩迟的名额。
但同时,温格尔家族执法甚严,绝不会让人平白无故占去好处,必须有功可赏,才能照章办事,若是门萨没有完成任务,只怕就失去了进入熔岩池的机会。
好在温岚夫人平安无事,门萨总算敲定了章程,有机会一睹有火焰骑士圣地之称的熔岩池。
大地埋葬枯骨,鲜花洗尽鲜血,但大战刚落,死者的样貌栩栩如生,门萨一一看去,断甲残兵连血尸,心头多少有些沉重。
因温格尔公爵夫人颁布的命令,一同出来执行任务的超凡骑士共有三十二名,但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刚好凑足零头之数。
得知这种情况,门萨非常不解,为什么在有卧底的情况下,损失还会如此严重?
但门萨随后仔细辨认尸体,他意外发现:参与这次行动的超凡骑士,大部分都上了年纪,头发花白者比比皆是,似乎符合某种规律。
为家族出力,这个想法自然是好的,但也不至于付出性命,一时之间,门萨不由觉得温格尔家族未免太冷血了些。
“不能打战的超凡骑士算什么超凡骑士?”直到后来,博鸟勋爵一翻白眼,给他解答了其中的玄妙:“虽然那些死老百姓瞎说什么超凡骑士活力永驻,但这只是妄想罢了,哪有人能永葆青春,过了六十岁,超凡骑士的身体机能就会大幅下降,该给年轻人让位了!”
“反正都是死,与其老死在床上,还不如死得轰轰烈烈!”
门萨漠然,他还年轻,因此并不了解衰老所带来的绝望,但也觉察到其中的恐怖。
末了,门萨仰天长叹:“成功要趁早,成名也要乘早!”
上了年纪的波鸟勋爵听了,也是心有戚戚,两人结成伙伴,一同向炎热城堡进发。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根根细小的火红藤蔓爬出地表,试探性地拨弄两下,直接扎进死者的血肉当中,疯狂抽动,汲取其中的精华。
不到片刻,所有尸体都变成一层干瘪下来的人皮,火红藤蔓打了个响指,火焰飘零,顿时把所有痕迹都烧得一干二净。
所有隐秘都藏在回头的角落。
门萨和波鸟勋爵觐见了公爵夫人,对他们的表现,这位温格尔家族的当权者大加赞赏,同时也为死去的骑士默哀,礼仪做到了十足。
但门萨望着面前楚楚动人的贵妇,心头却在想:“这一切她早就应该想到了,现在却摆出这副哀痛的模样,真是好演技!”
公爵夫人似乎注意到了门萨隐藏在暗中的不满,把他单独留了下来,等波鸟勋爵走后,这个容貌出众的红发美人微微叹息:“小门萨,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
面对上司的责问,门萨自然不敢大意,正要说些“慈不掌兵”“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之类的官方话,但就在这时,眼前闪过那些余温未散的尸体,口中的喉舌如有千斤之重,难以动弹一分一毫。
见门萨这副模样,公爵夫人玫瑰花般的俏丽脸庞闪过一抹失望,但很快就收敛起来,快到不可思议,她想了想,抛出一个问题:“小门萨,你以为豪门氏族是通过什么手段笼络人才?这天下间有骨气的超凡骑士不算少,为什么到最后都要投靠一名大贵族?”
“荣誉,地位,贵族头衔,还有合法的土地!”门萨的回答中规中矩,但也符合世界的发展规律。
“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在身披重甲,佩戴长剑,有魔宠作伴的情况下,可以轻松斩杀数百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公爵夫人说到这,稍微顿了一下,斜视着门萨,眼神妩媚:“是不是难以置信?一个小小的普通人,居然也有着如此威力?”
门萨翻了个白眼,对这种哄小孩的语气非常不爽,于此同时,他心神一定,又开始琢磨这个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公爵夫人口中的士兵,自然不是指等闲士兵,那种货色也入不了公爵夫人的法眼,必然是实力与高阶骑士扈从相当的精英士兵。
这种的士兵实力确实强大,但距离百人斩似乎还有点差距,毕竟这已经是超凡骑士的标准了。
但若是剑指手无寸铁的平民,按门萨的估计,精英士兵应该足以完成如此“重任”。
所谓“穷文富武”,古今中外都是如此,能够在武力上有所成就,必然出身不凡,最起码一日三餐不缺,能保证大量肉食,这样才能支撑起体力的消耗,同时还要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训练,如此才能造就一台恐怖的钢铁杀人机器。
而普通平民,别说吃肉和稳定的一日三餐,平时都忙着生计,早就被养家糊口的重担压弯了腰,一个个面黄肌瘦,吹阵风就能倒下。
最关键的是,精英士兵的训练,原本就是冲着杀人去的,时常要用死囚进行“开胆”,真打起来,一方招招致命,一方鸟作群散,那场景当真是虎入羊群,勇不可当。
想过这些,门萨道:“您说的,大致上都是事实,士兵若是披甲带剑,杀死人来只怕是头颅滚滚!”
“头颅滚滚?这个词用得不错!”公爵夫人把手放在浑圆的大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略显拘束的门萨:“那你不妨试想一下,实力远在士兵之上的超凡骑士,仅仅得了名誉和地位,他们就会满足吗?”
门萨道:“或许短时间会,但日子长了,他们都将控制不住对元素力量的热爱,渴望在超凡领域有所建树,这是宿命!”
“如此一来,荣誉和爵位就满足不了那些超凡骑士的胃口,该用什么办法笼络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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