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郡太守府,刘卬星身穿重孝,拿着一个酒坛子坐在刘志远的灵前:“老爹,你可以安息了。陆勇已经受了天谴,他的儿子陆聪也吓傻了。这样就够了,是不是”
说完他仰头灌了一口酒,接着念叨:“儿子不肖,二十啷当岁也没什么成就。您在我这年纪都中进士了。但是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名声不好啊。老百姓很傻,是很好糊弄。老百姓又很聪明,谁好谁坏,他们都记得。你死了,镇海城就跟过年似得。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咳咳”
刘卬星笑道一半剧烈地咳嗽起来。
陆远就站在他旁边默默看着,这时候谁也说不上话。
“老爹啊老爹,你在镇海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了,怎么临了在小河沟里翻了船”刘卬星道,“从小我就想证明给你看,我刘卬星也不笨,也能做点事。我当官了啊,在苏州,我刘巡城使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算了,说了你也不信。反正也只是个屁大点官。你走了,我该辞官了啊,哪儿都不去,在家给你守三年孝,把咱老刘家的名声都给挣回来,你说好不好”
“说起来,连你的仇我都没法子亲手报,我真是没有用。”刘卬星笑着笑着又大哭起来,眼泪如黄河决堤,根本就止不住。
良久,刘卬星用袖子胡乱摸了两把,对着刘志远的灵位道:“你的墓地选好了。就在陆远他爹的边上。明天就要送你去了。来,干了这坛酒,老爹你安心的去。”
说完刘卬星举起酒坛子,仰头痛饮,酒水混杂着泪水,洒得满身都是。
“这酒真特么辣。”
“哐!”空酒坛碎在地上,刘卬星仰天醉倒。
陆远摇了摇头:“这倒霉孩子,总算是个爷们了。”
第二天,刘志远出殡。镇海城中有头有脸的士绅全都来了。
陆远出面,没有人敢不来。
说来也讽刺,刘志远死于陆勇之手,他的丧事却是陆远一手操办。
送葬的队伍绵延数里,比当初陆义出殡还要壮观。刘志远入土之后,陆远顺便来到陆义的坟前,整理了一会儿坟地,就蹲那儿给他烧东西。
“便宜老爹,你这个仇我报的挺晚的,不怪我吧。”陆远笑笑,“本来想把陆勇的脑袋弄回来,可惜摔坏了,拿盆儿都舀不起来。再说人脑袋不像猪头,你也不能啃对吧。”
陆远整理了下火头,接着道:“我还给你找了个儿媳妇,人没带来,不太方便。主要也怕吓到你,人家是个帝姬。不是烧鸡啊,是帝姬,公主你知道吧。不过咱家好歹是个没落王族,勉强也配得上人家哦。明天我就走了,回苏州去。我现在是个太守,比你这个土匪要强点,十几万人指望我救命呢。行了,别的也没啥好说的了。我还给你烧了一副扑克,玩法我也写在纸上了。以后有刘志远跟你作伴,你俩可以锄大d。走了啊。”
陆远说完,站起来慢慢走下山头。
镇海城中士绅全都在山下,一个都没走。
此刻陆远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库。
因为陆远邀请他们来参加刘志远的葬礼时,顺嘴还提了一件事,镇海城和苏州都要搞通商口岸,进口香料象牙,出口丝绸、瓷器。
这条消息无异于旱地惊雷。刘志远在时,也只是偷偷摸摸地走私。陆远这是想干嘛,公开对抗朝廷的海禁国策!
但是这里面的巨大利润,足以让人为之疯狂。就算它是个火坑,也会有无数人甘于做扑火的飞蛾。
在山脚,在田边。镇海城中数得上的富商席地而坐,跟蒙学幼童一样听陆远讲话。
“这位是阿里。”陆远指着左边的大胡子大食人,“他手上掌握着八成的香料资源。我救过他的命。”
所有人眼睛开始放光!
“这位是宇智波,额不,野原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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