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集结完毕,陆远反倒不着急了。
他找人布置了香案烛台,装模作样地焚香祝祷,搞了个出征仪式。之后陆远才在百姓的围观中宣布:“为调查蔡大勋种种不法事,苏州府衙和苏州应奉局联合抄家,额不对,是联合执法大队出动!”
正午时分,联合抄家大队终于出发了。这支队伍有着破门拆家的优良传统。由陆远、刘卬星、殷道生拆家铁三角率领,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雄赳赳气昂昂。可惜叶全已经跟随赵昊回金陵了,不然也可以来参一脚。
大队人马大张旗鼓,专挑人多的干道前进。殷道生有些抓狂,抄家可都是闷声发大财,没见过敲锣打鼓去抄家的啊。陆太守之前抄家的时候都老练地很,现在怎么如此业余呢。
队伍动静太大,很快弄得满城风雨。士绅们全都议论纷纷。
不少人家派了家丁偷偷尾随,陆远也随他们去。
这些探子一直跟到东边的匠门,陆远才叫人去驱赶了一下。
匠门的城门官早就得到陆远命令,严密布控,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那些探子只好到附近的酒楼登高眺望,却发现有一队“淮南王府亲卫”在城门附近鬼鬼祟祟地汇入了队伍。
队伍从匠门出城的时候,殷道生回头看了一下,疑惑道:“嗯不是说这回淮南王府不出兵吗怎么……”
只见他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了一队穿着淮南王府亲卫服装的邋遢兵,扛旗的居然是个白胡子老头儿,他旁边是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有点眼熟,应该是陆远身边的人。殷道生再往后头看,那些兵全都是歪瓜裂枣,里面居然还有个鸡胸的。
陆远打个哈哈道:“是啊,窦将军确实不同意出兵。这帮人是苏州虎卫营的。你也知道,咱们虎卫营穷嘛,连制式服装都没有。没法子,只好向窦将军借了几套衣服。”
“是嘛”殷道生还是一头雾水,“那刚才在府衙门口集合的时候怎么没来啊。”
“迟到了嘛,哈哈,你也知道虎卫营都是些老爷兵,能出来就不错了。瞧着点路,你的马差点踩到人了。”
殷道生赶紧扭头看向前方,空空如也。
不过陆远这么一打岔,殷道生也就没在纠结了。
而他们身后的队伍中,那个鸡胸少年紧张地对扛旗的人道:“何爷,咱穿了王府亲卫的衣服,不是要打仗吧”
扛旗人正是何大拿,昨晚上他喝大了,一开口就是个酒嗝:“打个屁的仗,没听陆大人说吗,一会儿机灵点啊。我告诉你二驴子,带你出来就是看上你嗓门大,一会儿要是掉链子,以后就别想出来了!”
二驴子道:“何爷你就放心吧!”
何大拿边上是赖大,他插嘴道:“词儿都记熟了吗”
“赖爷你放心,背了十八遍了。”
前边儿陆远不动声色地拨转马头,已经跟殷道生拉开距离,和刘卬星齐头并进。
刘卬星轻声道:“窦将军肯借你衣服你莫不是在逗我。”
陆远轻声道:“那什么,其实是我让赖大去kiang来的。”
“kiang?”
“就是偷啦,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这是要给淮南王府埋坑吧”
“嘘,你到底哪边的别啰嗦了,赶路赶路。”
一个多时辰以后,队伍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东墅。队伍在东墅大门前数十米处停下脚步。后方依然还有几个牛逼的探子在远远地吊着,陆远没有理睬。
这儿依山傍水,景色怡人。果然是个造林子的好地方。
蔡大勋虽然在苏州城中也有宅子,但是陆远审问过蔡府家丁,蔡家的主要财物全都放在东墅之内。
东墅是典型的苏州园林。大门并不以高大见长,只不过是一面屏风似的墙壁,中间一个团扇一般的大门,上头有个匾额,写着东墅两个秀气的大字。
大门两侧的围墙也没有很高,感觉普通人跳一下就能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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