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我一点儿也不客气。收,有多少礼物我收多少。”
多保真大吃一惊,如此厚脸皮不要脸的人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别人收了礼物,都是谦虚客气一番。而这人居然臭不要脸的一口应承,还有多少收多少。
“哈哈哈哈,我跟你开玩笑呢,”石小凡哈哈大笑起来。
这让多保真悬着的心又放松了下来,这混蛋,在耍自己。可是毕竟有求与人家,自己不敢得罪,当下只是尴尬的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外交是一门技术,有时候甚至是一门艺术。要懂得沟通的技巧,方可达到预期效果。
“驸马爷,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是奉我们乌古乃族长之命,有要事和大宋相商。”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多保真干脆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石小凡也收起笑容,他还是客气的摆摆手:“夫人请说。”
“驸马爷可能也知道,我们辽北的女真族一直受契丹压迫。他们逼迫我们交出繁重的赋税,许多族人往往都是食不果腹,惨不忍睹。活罗的意思是,我们女真想对契丹开战,夺回属于我们的自由。”
石小凡假装大吃一惊,他一拍桌子大怒:“什么,打仗契丹可是我们的属国,老子我还是南院大王!”
多保真并没有惊讶,她似乎已经猜出石小凡会生气,她只是淡淡的道:“契丹对你们大宋是不是真心归附,驸马爷应该心中有数吧。既然他们承认是大宋属国,何不归还你们的十六州”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大宋想得到的,就是燕云十六州。石小凡脸色一沉:‘说下去。’
“南院大王,或许驸马爷真的与辽帝交好。可驸马爷也知道,您这不过是一个虚名,若是驸马爷愿意,我们女真也可以奉你为大将军。可是这些有什么用,契丹狼子野心,若不是看着你们火器厉害,他们岂会就此干休。”
这次石小凡没有再生气,而是反问道:“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只要大宋不插手我们女真与契丹的事,我们就会开战。到时候我们胜了,咱们可以瓜分了契丹。我们可以把上京道和中京道、西京道让给你们。”
辽阔的辽代疆域被分为五个部分,即五道,其中上京道和中京道是辽代的腹心地,加上西京道,可以说是大宋占了大便宜。
“那若是你们败了呢”
“我们败了,你们也可借机轻取燕云十六州,我想,辽皇帝和我们开战的时候,自顾尚且不暇,肯定不会再想与你们树敌。”
石小凡突然变了脸:“不,我们以和为贵。不主动开战,不挑起战事。我们若是想打仗,别说是契丹,就算是西夏、回鹘、大理、吐蕃、甚至是你们女真,只要我们想要,你们谁挡得住!”
多保真沉默,没错,大宋火药犀利,他们若是想要开战,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的了。
“夫人,你还是请回吧,来人,送客!”
多保真一惊:“驸马爷,且听我继续说完。”
败家子翻脸比翻书还快,旁边狗腿子们可不管这个,旺财把眼睛一瞪:“走吧!”
多保真皱了皱眉:“好,既然大宋不肯出兵,那我们也不强求。驸马爷,我还有一事想商。”
看来大宋是不肯出兵,与女真一起瓜分契丹了。既然这样,那就执行第二套方案,退而求其次吧。
“驸马爷,若是我们女真和契丹开战,你们会不会帮助契丹”
这才是多保真最担心的,若是大宋出兵,他们绝无胜算。
石小凡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那要看朝廷的意思,看官家的意思。”
“我们女真不想再受契丹压迫,还请驸马爷做主,还请驸马爷救救我们女真!”多保真竟然带着属下跪了下来。
石小凡大吃一惊:“你们这是做什么,起来,快快起来。”
多保真双目含泪:“我们女真时代狩猎,可获得的猎物大部分要交给契丹,自己的族人却要忍饥挨饿。我们不敢与宋为敌,我们只想夺回属于我们的自由。”
石小凡叹了口气:“唉,好吧好吧。你们愿意开战那是你们契丹内部纷争,但有一点,乌古乃若是敢称帝称王,我们决不答应!”
多保真大喜:“多谢驸马爷!”
“谢我做什么,你们打仗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行了,没事你们退下吧。”
“这个,驸马爷,不知朝廷又是什么意思”
多保真毕竟担心,你驸马爷说不管契丹内部之争,可朝廷并没有表态。
石小凡装起了糊涂:“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打仗。也没听说你们女真想开战,夫人,咱们也从来没有见过面,你快走吧。”
来福在一旁不耐烦的道:“你还不明白么,我们家小公爷的意思就是朝廷的意思。我们没见过你们,你们也没来过京城,你们打不打仗我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多保真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终于明白了。大宋是默认自己与契丹开战的,不过他们佯装不知道罢了。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赵祯皇帝不愿意见他们。皇帝的意思,也就是这驸马爷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多保真的目的达到了。女真可以对契丹开战,至少从目前的态势来看,大宋是两不相帮的。
东京城肯定安插有契丹细作,多保真等人不敢多耽搁,第三日上就带着部下离开了东京城,回到了辽北老家。
而石小凡去了皇宫,紫宸殿内。
石小凡大喜道:“陛下,乌古乃派了他的夫人来的。臣已经按照预先说好的,咱们大宋不知道他们要开战,接下来咱们等着就行了。”
赵祯“嗯”了一声:“你觉得这女真,能打得过契丹么”
石小凡想了想:“契丹必败无疑,到时候辽帝扛不住,必然会求救与咱们大宋。”
“嗯,到时候朕就以经费不足为由,拒绝出兵援救。而辽国国库空虚,他们必然也拿不出钱来请咱们出兵。”
“没错,陛下,到时候不必咱们开口,估计辽帝就会主动拱手相让燕云十六州。用这十六州之地,换咱们替他出兵平叛。”
赵祯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到了那个时候,契丹和女真已不足为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是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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