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夜行》第12章 喜忧

    偿命村没有去成,转而再次北上。闪舞

    两匹马换成了一匹马。

    自从那日起,四小姐经常昏睡着,不是醒不来,而是不愿醒来。

    父亲是个道貌岸然的假善人,被赵一痕杀了,雇主是李公子。

    李公子又为了假作英雄救美,还给她下毒,绑了全村人,饿得只剩下十余口人,而自己又杀了他。

    自己报仇心切,一路指引李公子前来救援,听信他的鬼话,差点害死那个老者,当然还有赵一痕。

    村里人虽不是她亲手杀害,却因她而死啊。想起仅剩的那名村妇,哭天喊地的哀嚎,没有人知道她自己的良心是有多痛。

    可现在躺在赵一痕怀里,可他是亲手杀害父亲的刽子手啊。

    赵一痕的三十万两白银落空了,带着自己,什么都没有,且不说那银钱的问题,就那组织而言,他又怎么交代呢

    这一切太复杂,也太凌乱,她不愿醒来,醒来后又如何面对赵一痕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迷离的山林,背后传来赵一痕胸膛的温热,心中一暖,轻声问道:“我们去哪儿”

    “你家!”

    他还有去处吗这单生意已经失败了,自然要把她送回去。

    但仅此而已吗

    赵一痕不知道,也不愿多想,现在送她回家才是最好的抉择。

    四小姐轻“嗯”了一声,往赵一痕怀里又紧靠了一些。

    马儿喘着粗气,似是对他们的不满。

    这些时日,依旧像来时一样,白天赶路,夜里休憩,只是少了马车,四小姐只能睡地上了。

    北方的秋天,比南方冷的早,更何况比来时迟了一个多月。

    四小姐盖着村里人送的厚棉袄,抱着大白兔,安静地睡着,她不在怕狼会叼走她,只怕旁边人又去抓兔子,离开她,哪怕只是一会。

    赵一痕盘坐在地上,给火堆里不断加柴,让旁边的四小姐更暖和。

    这样的夜很安静,也很安心,沉沉地睡去。

    这一路走的很慢,四小姐有时醒来,会问到哪里了,赵一痕说要到宣州边界了,她抱怨太慢了。

    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这匹马也很操劳。

    到了城里,换上马车,四小姐又问到哪里了。赵一痕说还有三十里就到洛阳边界了,她心里却慌乱了,怎么这么快。

    这,就像赵一痕送她去偿命村的时候一样,否则也不会熬到一个多月都还没到江南。

    她心中也暗自明白,这一切都是赵一痕安排的,但她又不明白,现在不到二十天就快要回来了,是为什么

    因为赵一痕别无选择。

    是啊,她也没有选择。

    陈太府依然是忙碌的,但守门的管家还是原来的管家,只是当家的却不是原来的当家的了。

    管家把四小姐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当家的了,当家的是大夫人,就是一手操办老爷葬礼的大夫人。

    见到四小姐,没有太多的诧异,只是客气道,“媛媛,回来啦。”

    随后又看向赵一痕,满脸堆笑道:“这位差爷,感谢把小女救回来,累了吧,快请进,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她把赵一痕当成了救四小姐的官差了。

    赵一痕和四小姐相视一下,很默契地没有说话,随着进家。

    不过让赵一痕意外的是,他知道了她的名字,陈媛媛。

    四小姐回了闺中,赵一痕也回了芦苇荡。

    喝着酒,看着野鸭,仿佛又回答了最初。

    他将事情的过程告诉了头领,头领没有表露出不悦,但他知道头领很生气。情不外露,这是阅历丰富的江湖才能达到这种境界,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自己真正的表情,而是随着场合的变化而变化。

    头领只是让他一年不接单,他便一年待在芦苇荡。

    只是芦苇荡只有一个人,每日喝酒,没饭吃,始终不是好去处。

    他去了秦岭,见到了江小白。

    最先迎接他的是一只硕大的狐狸,毛是雪白的,所以它又叫小白,据说这名字是江小白曾经爱人起的。

    而江小白原名也不叫江小白,而是叫江雨升,江小白是他行走江湖的别称,当然名字也是他曾经的爱人起的,至于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小白!”赵一痕大吼一声,吓小白一跳。

    这一声自然不是喊这狐狸的,而是江小白本人的。

    “都说了,我叫江小白!或者叫我江雨升!别叫我小白!小白是那条死狐狸!!”

    幽静的小道尽头处,就是江小白栖身之所——一间三室一厅的木屋,屋里散发着浓浓的药香味。

    一个青年一边唤着一个四岁的孩童扇风引药炉火,一边对着赵一痕狂吼。

    孩子,自然是江小白的儿子,名叫江拗儿,名字是江小白起的,至于为什么,江小白没说,赵一痕也没问。

    这里确实很幽静,也很适合隐居,至少在秦岭大山里面,基本没有多少人会来这里,只有无数的鸟儿在这里拉屎。

    但谁能想象隐居的人,竟然只是个年轻人。

    在这里,赵一痕可以喝涂山酒家的酒,也可以吃免费的饭,没事逗逗狐狸,教教孩子武艺,好不逍遥快活。

    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离别的时候,笑着问道,“真的不打算出去”

    “绝无可能!”

    “那你觉得我得提议怎么样”

    “有志气!”

    “那你还不来”

    “少来!”

    就这样结束了对话。赵一痕也不气,这头驴会有人治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春娘子的影子,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目送着这头白眼狼,江小白终于舒了一口气。

    “爹,为什么每次赵叔叔走了,你都这幅神情啊。”江拗儿不解问道。

    “废话,什么都不给,还吃我的,住我的,我能受得了吗这就算了,他还不洗碗!”江小白白眼朝天,气呼呼地说道。

    “真的是这样的吗”江拗儿撇着嘴小声嘀咕道。

    一年时间,所剩无几,赵一痕端着茶杯,感受着秦岭与洛阳的差距。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哟……索命老九竟然喝茶了!”春娘子嬉笑道,酒有酒壶,而那茶壶,是她送给赵一痕的,是让他少喝些酒,多喝些茶。他起初是抗拒的,后来便接受了。

    见到他喝茶,春娘子自是高兴,笑着说道,“看看今儿,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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