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老者又开口骂道:“两个不要命的小王八,老夫本着好生之德,饶你们一命,还不夹着尾巴快滚!”
霍休云实在忍不住了,这次也骂得太明显了,因为那老者已将钓丝收尽,将两头乌龟都捉在手中,那句话当然是骂他俩了,正想下马理论,谁知老者把手一扬,将两头乌龟又丢进泉水里。
而且他背后仿佛长了眼睛,晓得霍休云的动作似的,立刻又笑着道:“客官不要生气,老夫还是在对乌龟说话。”
霍休云的一只脚已经跨了下来,听见他的话后,气得把脚又跨了回去。
倒是金灵芝脸色微动,忽而爆出一句道:“人说人话,龟说龟话!”
霍休云闻言微愕,那老者已双眉一扬道:“女娃娃,你在说谁”
金灵芝微微一笑道:“老丈不必多心,我说的是一头自说自话的老乌龟!”
说着用手一指,在溪畔的树阴下果然有一头苍背老龟,爬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尖嘴一张一合地吐气!
霍休云暗中好笑,而且心中对于金灵芝的即景触机的心智颇为钦佩,他早已看出这老者存心在找麻烦惹事生端,只是不知道他的居心何在!
老者被金灵芝以牙还牙地回敬了两句,立刻暴怒起来,厉声叫道:“无知女娃,老夫因为不愿意与你们小辈一般见识,同时也不相信神交故友的传人,会是那种心凶手残之徒,所以虽然听见平涛的诉说,还不甚全信,刚才放意相试,发现你们竟是真的那般狂傲之辈……”
霍休云听到他口中提到平涛二字,遂知道这老者一定是听了那平姓少年的话,前来找自己兴师问罪,这件事原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因老人口中所说神交故友四个字,听得心中一动,乃用手势止住金灵芝继续刻薄,改以平和的口气问道:“老丈所说可是指前夜在雁塔寺之事”
老者哼了一声道:“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过我倒不是为那件事找你,虽然你留下字迹自吹自擂,我却不相信你有那么大的本事!”
霍休云对他的话又是愕然了,因为他做梦也想不到留下的字迹会被人窜改,不过老者最后的一句话倒是颇令他安慰,乃笑笑道:“在下所留字并非推卸责任,只为表明心迹而已,尚若老丈相信在下的话,便应该与在下协心同力,共除魔女……”
老者眼睛一翻道:“小子你乱说些什么魔女!雁塔四佛是老夫知友,平松林更是老夫的磕头兄弟,对他们的能耐知之甚详,因此即使你在那儿留下字,说他们是死在你们二人手下,老夫怎么也不相信!”
霍休云一怔道:“什么在下留字说得很明白,杀人都乃……”
老者不等他说完,立刻冷笑打断他的话头道:“乃淮左霍休云,淮阴金灵芝是不是!凭你们这两块料能杀死五大高手真是叫人要笑掉大牙……”
霍休云怒声道:“胡说!我几时那样说过!”
老者瞟了他一眼冷笑道:“小子,你既有冒认杀人的雄心,怎么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锦上仙有你这种弟子可真够光荣的!”
霍休云起初被他的话激怒了,但是听他提及师父“箫圣”锦上仙,再回味一下神交故友四字,立刻知道这老者是谁了,因之他马上惊呼道:“老丈一定是鼓神雷天尊前辈!”
老者神色一掀道:“锦上仙向你提起过我的名字”
霍休云身不由主地一摸怀中金箫兴奋的道:“家师同样将前辈当作神交之友,只憾未能一会而已!”
雷天等也遗憾地叹道:“听说他的手残了一只,不能再吹箫了,只可惜老夫的天鼓绝响,除了云逸那女道士,再也找不到一个音响上的敌手了!”
霍休云忽的在腰下取出金箫,举在手中一扬道:“家师虽已无法再弄箫管,可是他老人家的箫曲并未就此作广陵散,在下承家师不弃愚顽,已将全部箫曲传授……”
雷天尊微微一愕,最后才以不齿的声调道:“锦上仙在箫曲上浸淫数十年,才搏得那一点声名,你小子才学了几年箫!”
霍休云轻轻笑道:“在下学艺年数虽短,却不敢妄自菲薄,勉强可以说是懂得其中三味,为完成家师来了心愿,敬请与前辈天鼓一会!”
雷天尊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别作梦了,老夫的天鼓一发,山河俱动,你以为可以随便奏鼓的吗”
霍休云淡淡地问道:“前辈要怎么样才肯奏鼓呢”
雷天尊傲然地笑道:“除非是碰上云逸,或是锦上仙的那一只断手重生!”
霍休云听见这番狂语后,脸色平静地道:“前辈如此说,今日大概是无缘恭聆雅奏了,因为在下自知箫上造诣,去家师太远,自然不敢强求与前辈相较,现在前辈若不嫌弃,在下将所习箫曲,吹奏一两阙,请前辈指正一番如何”
雷天尊摸着长须笑道:“这倒可以!”
霍休云含笑下马,径自走到溪泉旁边的一块圆石上,举箫近口,抬眼仰视长空,对着炎炎烈日,他那眼睛一动也不动,反而放射出异常的神光!
雷天尊本来还是倚在树干上,一付毫不经心的模样,好似将霍休云的吹奏根本不当一回事,等到见到他这付模样,才微微一动道:“小子!你居然能到浑然忘我的境界,可见你还真有两下子!”
霍休云不理他,嘴唇微动,于是在那短短的箫管中抛出一缕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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