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战场》01 生命的意义

    死了没死了没有

    他晃了晃脑袋,似乎还残留着撞击导致的眩晕。他微微抬起头,根本不敢做太大的动作。

    眩晕感慢慢消退了,身体的疼痛逐渐弥漫全身。视线里的东西也慢慢消除了重影,风的声音呼啸着在耳边穿过……

    似乎有什么不对

    前面的汽车驾驶台和龟裂的挡风玻璃……这好像不是野马的驾驶室吧

    脑袋……好疼……

    他昏了过去。

    ……

    他睁开眼,满眼都是刺眼的白。氧气面罩箍着口鼻,呼吸时有湿润的感觉。转过头,一个戴着护士帽的女子坐在床边,趴在他旁边打着瞌睡。床头的仪器发出“嘀嘀”的报警声。

    护士被报警声惊醒,抬头看到他已经醒了过来,立刻欣喜地跑出了病房。仅仅是一撇眼的功夫,他还是看清了那张清秀的东方面孔。

    “美国的医院里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东方护士还穿着中国医院里的护士服”

    “美国医院为什么是美国医院”

    ……

    脑袋疼痛欲裂,似乎有一把锯子在他的大脑里来回的锯……

    走廊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五六个医生护士冲进了病房。

    他又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连着的各种体征检测线路已经被撤掉了大半,氧气面罩也已经被取下。他睁开眼睛,病床前立着医生、护士还有一个穿深色夹克的中年男人。男人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应该很熟悉,可是偏偏又很陌生。他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声来。

    医生阻止了他:“先别动!你出了车祸,危险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情况很好。但一定注意休息。”

    他微微点了点头。中年男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仿佛失望一般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去。

    “大伯……”他低声喊道。

    男人脚步停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回头。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护士帮他整理了一下被子,看了看旁边的监视仪器,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脑电波图像开始剧烈地起伏起来。

    ……

    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留学生,毕业之后在好莱坞的特效工作室工作,跨年夜喝多了酒,在洛杉矶出了车祸。为什么会在中国医院里醒来被遣返的

    ……

    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纨绔、富二代。被忍无可忍的爷爷送进部队,但我终究没能坚持下来。退伍后物是人非,发现自己什么都干不了,那天傍晚喝了酒去飙车,本想在那辆父亲送的上结束自己可怜的生命,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死成。谁救了我

    ……

    我是谁

    ……

    我是苏钺!

    我是苏钺……

    ……

    哪个苏钺

    ……

    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仿佛在看异常奇怪的电影。毫无关系的两套剧情被混杂在一起。他在不同的剧情中同时扮演着演员和观众。

    他在看自己的过往,也在上演别人的经历。

    ……

    我是苏钺!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这样想着。转过头去,严冬中的朝阳正缓缓升起,淡淡雾霾中的阳光依然温暖。

    ……

    身体中有两个灵魂,仿佛得了精神分裂症一般。如果不是他能同时回忆起两段截然不同的受训经历,他也会认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

    “我是怎么来的”他问。

    “不知道,当时我也昏过去了。”他答。

    “为什么想死”过了许久,他又问道。

    “……你清楚的。你能感觉到那种感觉。就像我能清楚地感知到你开着野马车撞了墙之后那瞬间的懊悔一样。”他沉闷地说道。

    “我没有懊悔!”他辩驳道。

    “你有。你骂自己脑残。”他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

    “……”他翻了个白眼。

    “后悔吗”他平静地问。

    “后悔什么为什么要后悔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你永远不知道在你志得意满的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他道。

    “所以你来了。你明白生命的意义。”他仿佛是翻译软件在朗诵一般。

    “可是我回不去了。”他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为什么要回去”他仿佛在讲一件和他完全无关的事情。

    “难道我俩就一直这样”他的情绪激动起来。

    “不会的,因为我要走了。”

    ……

    苏钺走了。

    苏钺留了下来。

    当他终于从灵魂对话中摆脱出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这具身体底子很好,尽管原本的主人在这半年的时间内并不爱护它,但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让他从惨烈的车祸中恢复过来。

    大伯又来过一次。但当时他仍在和另一个苏钺在沉默中相互交流,整个人从外表看显得呆呆傻傻沉默寡言,于是大伯在窗前站了半个小时后就离开了。

    “为什么不说些什么”当大伯离开的时候他问。

    “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将来这是你的事情。我已经辜负了他很多,就不再多说了。”彼时那个灵魂已经沉默了好久,他也仅仅只能从不时的走神状态里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当那个苏钺离开的时候,他已经能靠着床头坐起来了。尽管不需要在沉默中和另一个灵魂对话,他仍然很少开口,似乎对他而言,心灵的对话早已经取代了口舌的活动。他时常靠在床头,看着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从西偏到东。

    阿涛作为另一个苏钺的死党来过一次,看着沉默的他眉头紧锁。相对无言了很久,阿涛才没话找话地告诉他,那辆严重受损的车已经送回意大利大修去了。他将对着窗口的目光转过来,看着阿涛想了很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自从那个大多数时候都在沉默的灵魂消失以后,他时常会想:“他去了哪里呢那里是什么样的情形”但这个问题终究没有答案。

    他让死党阿涛送过来一台高性能的笔记本电脑。深更半夜躲过护士的视线外偷偷打开浏览器,结果得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他发了会呆,疯了一样的按照记忆中的方式逐个搜索了自己记忆中的事情……

    然后他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床上,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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