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日月城,守好他们自己,还有试图想趁乱作恶之人。
哎,说实在的,这战争哪有什么赢家呢,哪个打仗的不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资源,对谁家都没好处。再说了,他们和对面的大汉人能有什么血海深仇啊,非要打得你死我活的干嘛。这种想法在日月城的官兵心中占了大多数。
“哈——”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迅速便凝结成了白烟。
此时大家都正困着呢,这声哈欠一出,便仿佛会传染似的,引得一个又一个人次第打了起来,无一不是泪花挤了一眼角。
这种天气就该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真见鬼,明明都冬去春来了还这么冷。赶紧的,等天再黑些就可以下钥收拾收拾回家了。
经常往来两国边境的自是知道,这种事赶早不赶晚,况且晚上北方又极其寒冷,是以到了这会儿通关进入北翟的人已经很少了。除非有急事儿的商旅,和过境的信差,普通老百姓这会儿是不会进城的。
就在士兵们刚收了哈欠连连,便见两人步履匆匆迎面走了过来。
面对老百姓的时候,自然不能作颓唐之像,虽然这会儿已经黑咕隆咚的看不大清楚了,不过士兵们还是齐齐站直,一敛形容。
待那二人走进,就着旁边灯笼的微光一瞧,才发现这是一对男女,看那互相搀扶的举止,应当是夫妇二人。
那女子一身碎花袄,脖子里系着条厚厚的围巾,头发梳得光光的,挽成个发髻,上面插了根素净的木簪子,因为低着头,脸看不太清楚,不过从身形上看,估摸着年纪不大。
那男子则一身素青棉袍,看上去不新不旧,身上背这个小包袱,头上戴个帽子,一副穷酸书生的打扮。他紧紧搀扶着身旁的女子,脸色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天生使然,略显病态得发白。
二人来到官兵面前站定,而后,就听那女子小心地嗫嚅道:“官爷,今日还能进城吧”
她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很年轻,只不过一出口便被这北方的晚风分化而去,丁点不剩。
“能是能,不过......”站在他们二人面前的官兵又上下将二人打量了一番,这才沉声道,“谁会这个时间点进城你们怎么回事儿”
官兵随机盘问也实属正常,并不代表他定是怀疑什么,只不过,一般老百姓都胆子小,一被问话就慌了神伏低做小,眼前这对小夫妻也是如此。
只听那女子一下子结巴了起来,误以为是被拦住了,“我......我......我......”了好几遍,才带着哭腔说:“实在是......我家爹爹突发急病,信是今天才送到的。我和夫君收了信便紧赶慢赶着出来,没想到到了城下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并非有意......求求官爷......”
一旁的男人则是紧紧抱住女子,似在安抚她颤抖的身体,同时低着头弯着腰,一副不善言谈的木讷模样。
“好了,把你们的证件拿出来吧。”此时还没下钥,老百姓自然可以来往通行,官兵也不是存心想刁难这对小夫妻,稍微问了两句,吓唬一番,见确实没什么问题,便按流程查验证件。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女子忙止住了哭声,用胳膊顶了顶旁边的男子,男子则意会取下了包袱。
包袱打开后,女子从里面摸出了身份证明和几个铜板,正欲塞到那官兵手中,便被男子顺势拿到自己手里,而后交给了官兵。
官兵收了那纸质证明和“通关入城费”之后,看了看那纸上的信息,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便又交还给二人。
“进去吧。”官兵说道,而后又叮嘱了一句,“以后尽量别这么晚走动。”
“是是是,多谢官爷,多谢官爷。”女子和男子给官兵鞠了躬之后,便快速相携而去了。
官兵看着二人的背影,而后随意地掂了掂手上的俩铜板。
果然,还是和聪明人讲话,最省事儿。
哎呀,今夜的暖胃酒有找落了。
这边,赶在城门下钥之前快步进城的恩爱夫妻二人组,却已是争吵了起来。
“您慢点儿,我走不了那么快。”哀嚎。
“你若是不走快点,哪像是爹快要死了的”质问。
“谁说我爹要死了,他那是病了,离死通远着呢。倒是我,要再这么走下去,指不定先他一步,到阎王爷面前报道了呢。”自嘲。
“要报道也是你爹先去报道,你爹都去报道三年了,你永远都比不过他。”纠正。
少女:......
她居然也有说不过这连话都不想说的仙人的一天,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对,您说得对,您说得都对。但......不管爹死不死病不病的,咱能不像被一百条疯狗追一样走嘛大晚上的,太容易暴露了。”无语。
“是......吗”某人的步子,虽然还不停,但终于慢了下来。
“是......啊!”被他像死狗一样拖拽的少女,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只恨不能干脆瘫倒在他身上算了。
“......”男人瞧着她这模样,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道,“不是你说要投入真情实感演,力求真实动人吗”不走快点儿,怎么能体现是在赶着回去看病中的老父亲。
“可您这也太过了,不像是看病人,倒像是去分家产。”还像是小三的孩儿去抢正室的家产,生怕去晚了就一块钱都没有了那种。
“......哼。”男人自鼻息间传出一声冷哼,这丫头,怎么说都是她有理。
少女朝他撅了噘嘴。那当然,她活着世上不就靠着这红口白牙三寸不烂之舌嘛。
两人就这样,立在街头,互相静默地对望。
借着天中细窄如柳叶的月亮,他们勉强能看见彼此那陌生的轮廓,并努力从中辨析出熟悉的眼神和姿态。天太黑,人影落到地上也不成形,别人是形单影只,他们却是形单无影。地上唯有一层浅浅薄薄的湿气,是天上的寒气入了夜降到了地上。
远处有朦胧的灯火如豆,隐隐闪烁,也不知是为了谁家的夜归人而点亮,又为谁而熄灭。寂静中,偶尔有人声犬吠一道,窗棱门扇吱吱呀呀数声,更多的是像刀子一样的夜风,从二人的耳旁呼啸而过。
这一刻,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尽管顶着普天之下最普通的书生模样,阿绫也能一眼认出对面的男子。毕竟,这世上,还有谁能有百里臻那样淡然却冷漠、温和却疏离的眼睛呢。
是长夜的风都不能抵达的寂寥,是不化的雪都不能比过的寒冷。
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啊。
她看着他,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唇角前一秒正欲勾起,下一秒却是撇到了地上,爆发出惊人的哭泣声。
而她的人,甚至比这声音还快,便已是扑到了他的身上。
男子愕然地杵在原地,任由少女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如挂在树桩子上一样,在他的耳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声。
他是谁,他的哪儿,他在做什么.......
此时,这条街上的人原就不多的,剩余个把摆摊的小贩和临街的店家,正欲关门打烊。如今听到街上传来女人的哭声,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或从窗户口,或从门扇里,或从楼头上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着黑乎乎的街面。
那哭声还在继续,似乎比夜风还要长,一口气便要风风火火闯天涯一般。
男人已从瞬间的愕然中惊醒,他自然是意识过来,这定是某人自导自演的戏码,而他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做个没有感情的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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