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周花了一点时间调整自己的情绪。然而,当他准备继续往下说的时候,电话断了。
他赶紧拨回去,提示对方已关机。
想到手机有定位功能,而父亲的手机是胡周帮他设置的,可以登录网页查看手机最近位置。一通操作之后,显示手机最后的位置竟然是市立医院!
医院!
为什么在医院
为什么手机关机
大半夜在医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胡周心头一紧,眼前闪烁起了红点。就在视野的右下角,仿佛是摄像机进入摄像状态似的。
红色圆点闪烁,红色圆点闪烁,红色圆点闪烁……
他急了:“师傅,先去新阳市立医院!请快点!”
……
……
一进市立医院的大门,首先就是通往急诊大楼的绿色通道。
一辆救护车停在路边,顶灯还没熄灭,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围在一具担架周围,匆匆向抢救室赶去。
胡周的心猛地往下沉,记忆止不住地向外翻腾。
他想起了小时候骑在父亲肩上眺望大新山,想起父亲用铸铁边角料为他做的坦克模型,还想起“新都芯”建筑工地上父亲满是尘土的背景。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向担架飞奔过去。
那些医护人员也不阻拦他,任由他扑到担架边辨认病人的容貌。
然后,他发现躺在担架上的是个陌生的老年人。
他想继续寻找父亲的下落,但是腿脚却不听他使唤,甚至连嘴都不听他大脑的指挥。
他看着自己拿起手机听一个毫无感**彩的电波音说了一段不可理喻的话,而后听见自己傲慢地说:“不是心梗,是生物碱中毒。需要马上准备血清。”
他觉得,自己的病,好像已经不是幻视那么简单,似乎还要白日梦游了。
没事为这个陌生人跟那些陌生人废什么话我要找我爸呀!
说完这些那就赶紧走吧!可腿脚依然不听他的。
只见医护人员中有个负责人模样的,露出夸张的鄙视神情,对他说:“你懂什么滚一边去!”
胡周很想滚一边去,可他听见自己做作地哼了一声,说:“我言尽于此,出了事你们可不要后悔!”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胡周问自己的身体。身体用实际行动做了回答——它纹丝不动。
混蛋!我要去找我爸!你还在等什么
他希望那个负责人能把自己拖出这个诡异的力场,然而这些医护人员虽然一个个对他极其鄙视,而且口出恶言,却没有一个人对他动手。
所有人都在等。
等啊等,终于等来了一辆黑色轿车,车上下来一个中年人。
虽然胡周觉得那车应该是帕萨特,不怎么高端,而且跟一般的帕萨特比,外型有点走样,似乎像山寨货,那车上下来的人也就是一个方脸宽眉的中年大叔,有点严肃,有点疲惫,但在场所有人都对那车那人极其敬畏。
而那人虽然看起来地位挺高,但对担架上的人却十分在意。
他匆匆赶到担架边,说:“爸!”
接下来发生的事极其狗血。
中年人严厉地训话,要求医护人员把担架上的老父亲治好,虽然他这是在浪费抢救时间。
医护人员唯唯诺诺,纷纷表决心,虽然他们并不是主治医生,而且他们也知道这是在浪费时间。
而胡周痛心地看到自己故作高深地说着阴阳怪气的话,诸如“言尽于此”、“后果自负”等等。
然后,中年人居然就信了。他不信医护人员的判断,偏偏就信胡周的。
再然后,一群人前呼后拥来到抢救室门口,老先生推进去打了一针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血清,还不到五分钟,就生龙活虎地走了出来。
于是中年人龙颜大悦,众人欢欣鼓舞,老先生知恩图报,中年人留了手机号,向恩人胡周许下种种诺言。
只有胡周表面上冷峻得像神经病一样,心里哭成了狗:“滚!你的老爹得救了,我的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滚,都给我滚!”
随着人群的散去,胡周视野中的红点也消失了。
一切恢复了平静。
顾不上反思刚才的诡异遭遇,胡周在急诊大楼里转了三圈,没能找到父亲的下落。
想起刚才中年人信誓旦旦说有困难可以随时找他,胡周翻出了他的手机号拨了过去,永远是忙音。
既忧虑,又无助,胡周几乎要哭。这时,他想到了艾维利提亚。
躲进厕所,站上蹲坑,关上门,顾不上打字,他匆匆向艾维说了下情况,最后问:“你能查到他的详细位置吗”
眼前又亮起了红点。
红色圆点闪烁,红色圆点闪烁,红色圆点闪烁……
然后,艾维利提亚发来了消息:“他正在城南警署录口供。”
啊怎么跑警署去了
不过只要别在医院里就好。胡周觉得心里宽慰了不少,但又对艾维利提亚的话将信将疑:“你怎么知道的”
于是,对方发过来一段监控录像的视频。
警署的接待室里,胡克俭正和一个穿棕色皮衣、头上包着绷带的人隔着两个椅子坐在桌子一边。
桌子的另一边,两位民警正在做笔录。
“警署里的监控都能弄到!你太牛了!”
……
……
出门,打车,几分钟后,胡周来到了警署,见到了满面愁容的父亲和满面怒气的绷带男。
年长些的民警把绷带男去其他房间回避,年轻的民警留下接待胡周。他对胡周说:“他一直不肯交代身份,也不肯和家里联系,手机断了电,又不肯交出来充电。这对他是很不利的。幸好你来了。”
然后他又胡克俭说:“看到没有,你的事瞒不住的。你儿子的同学不就看到了吗赶紧商量下把事情解决了。我这儿还有一件家暴案等着处理呢!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父子俩并肩坐下,沉默了一阵,神情都有些沮丧。
父亲觉得自己这事不太体面,但考虑到老婆的脾性,这事先让儿子知道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简单解释了几句,胡周就明白了。
父亲失业有些日子了,全靠打零工挣钱。工资微薄,只要一天上不了工,家里就开不了伙了。所以,最近这些日子的加班,其实全是在打工。
这几天工地招工一直满员,他走投无路,就想去小区周边捡些瓶瓶罐罐卖给垃圾回收站。但是,拾荒这事也是有地头蛇的。小区附近这个地块归那个穿棕色皮衣的人包干。那人几次前来阻止,扬言不许他带走一瓶一罐,为此还发生过几次冲突。
胡周想起那晚父亲额头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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