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就看到美姨站在门口,一只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里牵着一个正在啼哭的小女孩,女孩约莫五六岁的模样,扎着一个马尾辫,一脸的灵气,看着很漂亮,而且,她的长相大部分遗传了美姨,看着简直就是一个微型的美姨一般,只是哭红了眼睛。
美姨也红肿着眼睛站在门口,正情绪激动的说着什么。
一回头,见我出来了,楞在了那里,擦了一把眼泪。
我爸妈见我出来,也跟了出来。
“美琪啊,你这刚回来,又和你妈妈生什么气呢”我妈说道。
“是啊,这大过年的,有什么事儿坐下来慢慢说嘛,有什么好吵的”我爸也附和道。
他走了过去,将美姨手里的行李接过来放下,说道,“走走走,回屋里说去,我们帮你劝劝你妈。”
美姨还没有说话,屋里传来了龚奶奶撕心裂肺的声音,“你们不要管她,让她走!反正十年前我就已经当没她这个女儿了!”
我爸妈不由分说,将美姨和她女儿又推进了屋里,我也就跟了进去。
一进去,看到客厅的地上砸了一个杯子,满地的碎屑。而美姨的妈妈,龚奶奶,正坐在沙发上涨红了脸,默默垂泪。
我有很久没有见过她了,算起来,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两年我很少回来,就算过年回来,也只是待了一天就匆匆回去了,所以没有怎么见过她。
几年的时间,我感觉她苍老了好多,头发也白了许多,其实她比我爸妈也就大十来岁,可看起来,却比他们老的多,我想,她为了美姨的事儿,着实操了太多心。
“你瞧你们母女俩大过年的这是做什么”我妈笑着劝道,“什么事儿坐下来商量嘛,母女之间,什么事儿不能商量。”
“没法商量。”龚奶奶哭道,“你们知道我这些年为了她操了多少心,心都操碎了,现在好不容易把她从那火坑里拉出来了,她又自己要往里跳。我不管了,我太累了……”
我妈笑道,“您瞧您,我觉得您该能理解美琪的心情,您想您对自己的女儿这样操心,她又何尝不是呢对不对不管怎么说,那孩子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让她怎么办”
“是她的孩子又怎么样当初他们家,连面都不让见,你说这心够不够毒你说着孩子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妈妈是谁,”龚奶奶气道,“现在倒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没有能力养活了,一脚踢到这边来,凭什么”
“妈,可不管怎么样,她是我的孩子呀!”美姨哭道,“他们既然已经不肯养了,那我送回去,她不还是一样遭罪么”
“那也是他们的孙子!”龚奶奶气道,“是他们家的人,我就不信他们就能真不管美琪,你听妈一句,这孩子你不能要,你要是带着她,你下半辈子更没着落!”
“妈,我就没有考虑过那些事情,我只要这孩子。”美姨也激动的说道。
“你不送回去是吧”龚奶奶忽然站了起来,“你不送我送!天底下没有这么混蛋的事儿!”
说完她就走了过去,一把夺过孩子,然后将美姨推了出去。
孩子哭声震天,美姨在外面使劲拍门。
我妈见状刚要劝,可龚奶奶翻了脸,“我知道你们俩好心,但你们俩也别劝了,这事儿我自己定了,回去吧。”
我爸妈一愣,想说什么,可直接被龚奶奶连我一起推了出来,砰的一声将门锁上了。
美姨听见女儿在里面哭,她自己也哭,叫门,可龚奶奶根本不理。
她情绪激动,噗通一声跪在了门前,“妈,我求求您了还不行么”
龚奶奶始终不肯开门。
我想过去扶她起来,可被我妈给挡住了,她自己过去扶起了美姨,说道,“美琪,这事儿呀,我觉得你也再考虑考虑,你妈妈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她也是为了你好啊。”
美姨哭着摇头,“姐,你就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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