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你说什么笑呢。”明在别开目光,有些羞,又低低道,“我还没有成年呀,如何成得了亲”
也是,除了那些没钱没势的人家,一般姑娘得成年才会嫁人的。
是他急了。
阮山河叹了口气,他估计自己是看不见了……
次日,卯时未到,阮清渊便起来了,明在依旧睡在他的床上,他依旧睡在一边的软榻上,起来以后依然去给明在拉好被子,小姑娘睡得憨熟,阮清渊笑了笑,忍不住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他换了件杏红的长袍,出去漱了个口,姜纸砚已经从偏苑过来了——这小子早起很厉害,并且每天都精神得很,这一点上,阮清渊还极其佩服的。
“公子今日怎么穿了这件衣服我昨日给公子熏好的呢怎么不穿”姜纸砚歪了歪脑袋,有些诧异。
这杏红长袍他印象很深,是阮清渊十八岁的时候亲手做的纹样,亲自挑的布料,亲自看着做出来的。这长袍特殊,外面看着与寻常衣衫无异,然而内里却是一层薄而硬的盔甲,衣袖、衣襟乃至腰处都有暗口存放东西,当时阮清渊是闲着无事做着玩儿的,做好了以后也一直压在箱底,怎么今儿个穿起来了他也没熏呐!
阮清渊漱了口,这才迎上姜纸砚的目光,哑声道:“保命。”
姜纸砚被逗乐了。开玩笑!公子这身功夫还需要保命他觉得公子天下无敌,这命拿出去玩玩儿公子都不会出问题!跟不要钱似的!
“今日去南护城河,你便不要去了,留在阮府,虎狮营也会有人过来,你仔细府里的动静,如果有什么异动,你也别强出头,等我回来再说。”
姜纸砚本来听了前文还顿觉不悦,可是一听这后文,小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小鼻子也嗅了起来。
“做什么呢”
“我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你闻见了吗”
臭小子!
正巧这时候明在也起来了,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相携着去五味厅,路上阮清渊难免要再叮嘱一番,那些话明在觉得自己都可以倒着说出来了!
五味厅里,阮山河已经落座,阮清好也坐下来了,许是忌惮阮山河,阮清好几乎不怎么敢跟阮山河讲话,只有明在,过来了当即凑到阮山河身边,甜腻腻地叫了声“祖父早”。
阮清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快吃吧。”阮山河今日的精神又有点颓丧下去,说话没什么力气,估计是因为重阳,所以硬撑着。
今日饭桌上有酒,菊花酿的酒,很应景。不过姑娘家只能喝一点点,那么一点点是满足不了明在的,于是整顿早饭下来,她都盯着阮清渊那杯只喝了一口的酒,不住地吞着口水。
阮清渊狐疑,也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竟然有些嗜酒了。
“五小姐,六小姐,该戴茱萸了。”用了膳,一个嬷嬷领着一个丫鬟过来了,丫鬟端着托盘,盘子里两株茱萸和一个香囊,嬷嬷将香囊递给阮清渊,这才拿过茱萸,小心翼翼地给明在和阮清好戴上。
阮清好头上戴的配饰本就多,再插株茱萸上去,便显得那颗头尤为突出,明在就不一样了,她不喜欢戴配饰,茱萸插在她乌溜溜干干净净的头发上,反而更添几分柔美。
阮山河点点头,笑眯眯道:“明娃真漂亮。”
赵汀和阮清好的脸色有些不好,但是赵汀胆小,是不会多嘴的,阮清好则有点脾气,当即就扔了筷子说饱了——气饱了。
紧跟着是去宗祠,今年已经不同往年了,阮家就这么几个人,走在一起难免就有些寥落破败之感,阮明在扶着阮山河走在前面,阮清渊在右后面一点,再后面就是阮文和赵汀。
进了宗祠,一一祭祖,众人都没有说话,看着阮山河俯首跪拜,那身影竟有些单薄,仿佛连风都禁不起吹,又听得他说了一堆祭言,众人出神之际,又听见一句:“阮家自此没有阮清临的落脚住处,也没有其落根之地。”
那声音,带着绝对的恨意,让众人倏然一惊,显然没有想到阮山河会在这时候做出这种决定,不过,也怪不得阮山河,他的那股气已经憋得很久了,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的凌厉,怕是虎狮营都不及,阮清临,怎么会这么简单逃脱
正好过了辰时,沈贵过来说,轿子已经准备好了,一共四辆,阮山河一辆,赵汀一辆,阮文一辆,三个孩子一辆,阮清渊听了,重新吩咐下去:“麻烦沈管家改成三辆,我和明丫头与祖父共乘,清好与三夫人一辆。”阮山河闻言闪了闪眸光,没有多言。
因为菊花会设在南护城河,所以赵汀已经花费不少人力物力在河边摆满了各种菊花,方圆数十里,纵行交错,百姓就在预先留好的小道上坐着,护城河两边分别搭有高台,一个是给歌姬舞姬准备的,另一个更高一点的是给阮山河等人准备的。
百姓去得早,高台上已经有几个美人儿弹琵琶了,这是赵汀请的外面的女子,阮城没有的,百姓自然叫好一片。
轿子停下来的时候,阮清渊微微扶着明在的腰肢出来,眉眼一荡,俯身在明在耳畔再一次重复道:“记得万事有我。”
明在想说四哥啰嗦,然而目光触及到阮清渊温情的黑色瞳孔时,还是心尖颤了颤,终究乖乖点了点头。
琵琶女停下来了,菊花成海,阮山河在明在的搀扶下迈步高台,他走得极为慎重,仿佛是在用力感受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阮明在跟着,其余的人也跟着,一条小道的尽头,宋止息一身黑衣,黑发飘扬,死死地盯着每一处动静。
“今日重九,难得一聚,不用拘束,好好玩乐一番。”这是阮山河少有的一面,他严肃,寡情,像这种话还是第一次说。
不知是谁带头叫了声好,赵汀便示意歌姬上来了,唱的是一首《鹿鸣》,琴笛合奏,是云国独创的朗朗上口的小调,听起来欢快而热切,阮城粗糙的人们原先是有些不大乐意听的,但是听着听着就觉得着实有些味道,渐渐眉头也舒展开来,有的甚至会跟着哼上两句。
明在也觉得此曲好听,瞥眼一看,阮山河眯着眼,看得认真,听得入神,明在笑起来,又往另一边偏头一看,谁料阮清渊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这突然的四目相望,让明在觉得有些脸烧。
“好好听曲儿。”男子低沉优雅的声音自旁边过来,隐约还带着点笑意,明在觉得脸更加有些烧了。
所谓菊花会,不过就是在菊花堆里听曲看舞,原先还有些新意,吸引了不少人,后来难免让人有些倦怠,尤其是过了午时,敷衍吃了点吃食,人会犯困,再比如就是明在这种好动的,是坐不住那么久的。
阮山河显然也有些乏了,人老了,坐久了,会腰疼,百姓们还好,可以走动走动,但是他毕竟是一城之主,怎么也得坚持下去。
阮清渊是没有闲心看那些妖娆女子唱小调跳艳舞的,他在想他担心的事情为什么始终没有出现呢莫非他判断有误阮清临能忍,但是阮山河的日子没多久了,他再怎么能忍,也应该抓住这种好机会……
这般想着的时候,又是一批歌姬出来,皆穿着素衣,踩着布鞋,唱的是古筝曲,葱葱十指在弦上跳着拨着,无限情思就从那琴弦中倾落出来,这词里讲了一名独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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