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明娃》第97章 她亲了他

    阮清渊没想到,行醉留下的那一半话竟是与自己的娘有关,至于刚刚的一番话,他虽然心无波澜,可是也没有显出不感兴趣的样子。

    他索性坐下来,听行醉继续往下说。

    “你娘年轻时,是轰动天下的美人,这样的美人却嫁给了你爹。你娘性子很温和,从没有脾气,与人说话也是笑意盈盈,她的才华也经世无双,门第也是天下显赫,奈何因为夜里一场大火,家中烧了个干净,你娘被途径的阮文救下,从此便嫁进了阮府。她与你爹谈不得恩爱,但是相敬如宾,也没红过脸,因此日子很是和睦。城主最看重你娘,因此言语里常有夸赞,加之极度的信任,城主便教你娘打理府中杂事,甚至兵器场的事情也不做隐瞒。谁料,在你娘怀你的时候,出了流言蜚语,说这孩子是城主的孩子,你娘不守妇道,背叛丈夫,不顾伦常。当时传的大街小巷都是,城主因为身份尊贵,又是男人,还好些,你娘是个弱女子,又没有依靠,所以每日以泪洗面。你爹就此冷落了你娘。城主有意斩除这些流言,奈何传播实在太广,如野草烧之又生。你娘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生下了你,没几日,便自尽了。”

    这是行醉难得一次,以一种近乎悲恸的语气说话,阮清渊抿了抿唇,开口道:“你和我娘是什么关系”

    如此了解叶知秋的过往,并在他回城第一刻就藏于房中。

    “我是你娘的侍卫。”行醉开口,那隐隐的一丝犹疑转瞬消失,并没有进入阮清渊的眼帘——其实,他是阮山河养在江湖的隐卫,不过后来被送给了叶知秋。

    “那你告诉我这些,是出于什么”阮清渊看了看房外,还没听见什么响动,想来明在还没有忙好。

    “一来,你娘的死,需要你让她瞑目。二来,你娘的死,应当给你警示。”行醉恢复他惯常的口吻,看着阮清渊斜睨着他,就知道这小子又在等他继续说——这人说话吐字总是奢侈。没法儿,他走近了,正对着阮清渊的眼睛,肃声道:“那些流言,是阮武二夫人马月言所为,所以清渊可以好好想想,该如何让你那在黄泉之下的娘解了心头之恨。另外,你娘死于流言,也许有人觉得她心里有鬼,或者觉得她小题大做,但是当人真真正正处于流言中心的时候,再强大的躯壳也是可以被吞噬的。我说给你警戒,是指你对明在那丫头的感情。上次在水丰县,你疯了似的寻她、杀人,我都看在眼里,你为她做的事又何止这两件是,她确实不错,聪明伶俐,可爱乖巧,但是说句不中听的,她是捡来的孩子,有多重要的我就怕你对她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受罪多的是她,不会是你,就像你娘一样。你要知道,明在姓阮,还有一个名字,叫阮清明。”

    阮清渊抚扇的手一停,胸腔之中突然聚了一团气,紧跟着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他忽一抬头,死死地盯着行醉,盯了一会儿,明在敲了门。

    “四哥,行醉阿伯。”她重新换了套衣服,许是顾及今天爬山方便,穿的是略宽大的裤子,完美衬着她高挑的身材。

    这一喊,阮清渊和行醉之间的怪异气氛立马就消失了,阮清渊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温声道:“去你房间吧,我等会儿过去帮你绾发。”

    明在自是兴高采烈地先回去了。

    阮清渊站起来,将扇子“砰”一声放在大理石桌上,这声音不轻不重,但硬是逼得人心尖一颤。

    “我娘的事情,我会拿主张。至于我和明在,我自己有分寸,行醉还是少操心的好。”这番话说得并不客气,阮清渊也有些错愕,只是如此说,他心里好像才好受些。

    罢罢罢!他抬腿,往对面的房间走过去,而行醉停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抖了抖——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他呢喃出这几个字,看见明在喜滋滋地坐在铜镜前,撑着自己的下巴,扬着明艳的笑容,而阮清渊,一手执着木梳,一手托着女孩子的长发,嘴角是浅浅淡淡的笑容,眸色里是十几年从未变化的温柔。

    行醉便知道,他说对了,说对了一半,至于还有一半对不对,就看这两个人的造化了。

    罢罢罢!去取早饭!

    寅时的时候,除了行醉,其余的四个人都出发了。天还黑着,有几处点了灯笼,但并不十分明亮,阮清渊和姜纸砚将两个女孩子护在中间,路上少不得说说话,解解乏。

    “公子,我们过两日是不是就得回去了”姜纸砚打了个呵欠,语气里还带着懒倦。

    阮清渊应了一声,天色确实黑,他没有跟姜纸砚多说,只是看着脚下的路,另一只手在身后虚虚地护着明在,他还想着刚刚行醉讲的那一席话,心里陡然升起一丝慌张,这是他少有的情感——说来也真巧,来山庄的这几日,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在庄内,他好像滋生了不少久违或者从未有过的情感,并且,还都跟那丫头有关。

    他开始怀疑自己了,怀疑自己对明在的真正情感,怀疑自己对往后生活的把控,甚至怀疑自己的全部。

    这种感觉,糟糕透顶。

    明在这一路倒是很安静,早上四哥为她绾了发,她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四哥的手掌轻轻穿过她的发丝,留下他的温度,那一刻,她几乎要脱口问出四哥为什么会亲她。

    可是她忍住了,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有此一问,也不知道四哥会不会回答。如果不问,她的心跟猫抓一样,忐忑而不安;如果问了,她担心所有的欣喜只是一场空梦,甚至会惹得四哥冷脸,再也不管她……

    因此,这一路上,阮清渊和阮明在都各有所想,姜纸砚还困着,半眯着眼睛,一边走一边打瞌睡。

    认真走路的就剩长命一个人了。

    好在山路还算好走,有砌好的石阶,拾级而上便成。除了他们四个,还有别人也在爬山,估摸也是去看日出的。

    总归山是凉州唯一一条山脉中的一座山,山顶也是凉州的最高处。凉州是个盛产神话故事的地方,其中有故事便说到,很久以前,凉州曾有一名男子,他的妻子病逝,他日思夜想,最后成疾,一年四季,朝夕不论,就守在妻子的坟头,希望妻子能够起死回生。这样一守,便守了一辈子,男子最后死在妻子的坟前,竟与妻子的坟土融为一体,那坟越长越高,越长越高,竟长成了一座山。凉州的百姓便认为这山是男子的化身,他将守在这里生生世世,只为了等自己的妻子归来。

    于是,此山得名“总归山”。

    爬山的路上,正巧遇见当地的一个小老儿,同明在他们讲起这个故事,姜纸砚自然是不相信的,嘟囔着:“人家山就是山,非得琢磨出一大堆有的没的,闲的!”明在和长命虽也没有那么相信,但是对于这样一个故事,还是送出些女孩儿家的眼泪的。

    山顶有一处大平地,是看日出的好地方,阮清渊四个人到的时候,天色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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