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431.懒龙早起

    431.懒龙早起

    现在已经陆陆续续向各位看官介绍了不少的人物,东南西北都有、各种各样也有,不过有几个重要或者不重要的人物在天已经大亮的时候才姗姗而起,就不得不放在现在才开始对大家逐一做介绍,实在有些对不起大家了,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国庆节的上午,谁不想睡个早

    耀东酒楼的老板程耀东很少会这么早起,做餐饮行业,经营酒楼生意,总是晚睡晚起,他的耀东酒楼的生意本来就很好,有时到晚上十点打烊了以后还会有人开着车专门过来吃饭。开的是酒楼,做的是生意,来的都是客,哪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只好热情接待了,只好赶紧张罗了。

    大厨不会有意见,虽然忙得很,可是他的酬劳在这座城市是屈指可数的,就是在省城也不一定会挣得这么多;员工们也没有意见,哪有酒楼的个体老板给每个员工全额交社保和医保的就是加班还有为数不错的加班费!只是苦了李秀芹,白天黑夜都得在酒楼里,谁叫她是副经理呢谁叫她从一开始就是老板娘呢谁叫她一心一意、痴心不改呢前不久,文学清就曾经当着李秀芹警告过他:"耀东,两三年了吧是不是也该给人家一个说法了吧"

    程耀东很少这么早起,平时的时候,他总是舒舒服服地一直睡到初升的太阳把二十四号楼对面的大堰小学的白贴墙砖印成一片金黄,一大群身穿校服的小学生在音乐声中认认真真的做着广播体操的时候才睁开睡眼,他的外号可就叫懒龙,可见历史悠久、名声很大,但不是人们常说的懒虫,这是龙老爷子给他取的绰号:"懒虫是什么无用之辈;懒龙是什么只要勤奋,就能变成龙!"

    说的真好!就和今天一样,就是有天大的瞌睡,有天大的舒服,哪怕天上下刀子,地上成了泽国,他也得早早地起。

    在太阳刚刚在东山之巅露出一点颜,在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叽里呱啦的读完报纸摘要、在五星红旗高高飘扬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卫生间里对着一面镜子认真地用吉列剃须刀整理着自己的尊荣了。安静的房间里流淌着校长谭咏麟的那首《朋友》:"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你我!哪怕荆棘铺满路,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是谁明白我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彼此分担总不分我或你。你为了我、我为了你,共赴患难、绝望里紧握你手。朋友……"

    程耀东记得自己以前很少这样自觉自愿的早起过,就是有,也一定是被人叫醒的。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被他父亲从梦里叫醒,他父亲一脸的忧伤的告诉他,他的奶奶昨天夜里"走了。"不是出去买菜,也不是到街上和那些街坊邻居聊天去了,"你奶奶再也回不来了。"

    他朦朦胧胧地答应了一声,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的穿衣起,一样的抓起桌上奶一天晚上在桌子上放好的给他的早点钱就上学去了。直到全校师生站在大操场上举行升旗仪式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那个最疼爱他、最喜欢他、夏天给他打扇、冬天给他捂脚,每天做好了饭菜,满街叫着她的"小祖宗"的那个慈祥的小脚奶奶走得远远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于是程耀东就当着大家的面,在的国歌声中嚎啕大哭起来。

    再一次就是他妈妈在一个下着大雨的黎明把他叫醒,哭泣着告诉他,他的爸爸在下中班回来的路上,被一辆疾驶而过的汽车撞飞了,摔到街边的花坛里去了,当时已经是夜深人静,没有任何目击证人,那辆肇事汽车自然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他爸爸被早起的环卫工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时了。

    他一边听着,脑子里依然一片空白,他只知道爸爸和妈妈这些年来越来越喜欢打架和吵架了,没事就在家里比赛砸东西,骂的话到极点,几乎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听到爸爸出事的这个消息,他当时还似乎有些轻松:爸爸不在了,家里不就安静了吗他点了一下头,依然躺下来继续睡觉。

    不到半年,他妈妈就走了,他妈妈不是到他奶奶、他爸爸那里去了,而是离家出走。他妈妈出走的时候也没有叫醒他,只是在桌上把家里仅有的几百元钱全都留给了他,还有一张写的歪歪斜斜、泪痕点点的纸条:"耀东,别恨我,妈妈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

    奶奶走了,爸爸不在了,妈妈失踪了,妈妈留下的那点钱很快就用完了,南正街的大爹大妈们就把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家的孩子,吃百家饭、穿百家衣、一条街养活这样孤苦伶仃的孩子在南正街的历史上很正常,逢年过节也会有压岁钱,"南正十雄"之所以有程耀东,他是个孤儿,大家都得照应他是个谁都明白的理由。

    管民政的街道办事处的人打算把他送到社会福利院去,程耀东却拒绝了,南正街、后来是二十四号楼的人也不同意,近三百户人家,一家拿出一块钱,就是近三百块,养活一个孩子绰绰有余,更况且自从出了那个王家老五王大年的失踪事件之后,谁都不想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他是一个倔强的孩子,虽然只有十几岁,自己就出去打工挣钱吃饭,这倒不是件难事,男孩子有的是力气,吃饱了就好好睡觉,在梦里他是自由自在的,无忧无虑的,高高兴兴的。有时也会到饥寒交迫的地步,他就会和一些人跑到深山里去当"下井的"。挖上半年的煤,除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灭之灾,就会是厚厚的一些钞票了,既锻炼了体魄,钱也挣了不少的,就风风光光地重新回到这座城市里,回到二十四号楼,回到这个冷冷清清的家里,可是他无所谓,只要去衣服,钻进被窝里,就会悠悠万事,唯此为大的。

    这个长得很单薄、爱睡懒觉的小伙子却生来很有骨气,就是穷到了山穷水尽、弹尽粮绝的地步,他也坚决不卖他父母留给他的这套房屋,朋友们的无私资助在他手里也只是过眼云烟,花了也就是花了,二十四号楼的大爹大妈们也很同情这个孤儿,总是很乐意地给他力所能及的资助,他就会诚惶诚恐的谢个不停。

    社区居委会根据他家里的实际情况,也决定定期发给他一定的低保补助,而且积极地给他介绍工作,他总是很倔强的给予拒绝。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了,身强力壮的,随便些什么,混口饭吃还是轻而易举的,不过就是他太懒惰了,太爱睡觉了,要不然大家怎么会叫他懒龙呢。

    王大力是唯一敢于把这条懒龙从最甜美、最舒服的睡梦中叫醒的人,他和程耀东不仅原本在南正街住的时候就是门对门的邻居,还都是"南正十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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