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帛金鼎》[爆5]第九十九章 揍得面目全非

    日记本通常是给自己看的。但江素萍的日记本,却是专门写给汤山看的。里面除了倾诉了多年来对他的思念,还陈诉了多年来对他的怨恨。当然更多的是控诉了他当初逃离的罪过。

    据汤山所知,江素萍以前没有记日记的习惯。这次应该是失手杀人之后,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他诉说,因而一股脑儿都写下来,藏在桥洞的墙缝里。

    如果仅仅记得是两人以前的情事,那么,这本子对第三者没有任何意义。坏就坏在,她记下了失手捅死周伟良的细节。

    还有她帮陈瑜生借钱的事,以及最后拿了三十万。

    汤山当时坐在桥边,随手翻到了这些内容。所以他知道,这日记本绝对不能落入警察手中,尤其是不能落在负责贞办周伟良被杀一案的何仁手中。

    因为那会牵扯出陈瑜生手上用来救命的三十万。这就是汤山一见到何仁,便浑身冰冷的根本原因。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那个老头当垃圾收走呢。

    汤山跟着两个警察的脚步,走到派出所门口,何仁根本就没有正眼看他一下,只以下巴点了点,问他旁边的警察:

    “出了什么事”

    警察简洁地答道:

    “街头打架。”

    说完掐着汤山的脖子,就要绕过何仁往里走。

    何仁这才上下打量了一遍汤山,大概从没见过谁被打成这个样子,不禁忍俊不禁,刚张开嘴想大笑,又觉得不够严肃,便假装在鼻尖上抓痒,以手捂住了嘴巴。

    无声地笑过之后,何仁才问另一个警察:

    “这小子好像是那个被打的”

    这警察回答也很简洁,生怕多说一个字,用的还是成语:

    “显而易见。”

    何仁忽然满脸正义之色,向两个年轻警察训话:

    “你们怎么办事的既是街头打架,怎么只抓了个被打的打人的哪儿去了”

    汤山一听此话,顿时满腔委屈,差点就要冲上去抱住何仁痛哭失声。

    但他被前一个警察掐住了脖子,动弹不得。想张嘴说话,整张脸又疼痛不已,舌头也运转不过来,于是只好再次在喉咙深入咕咕两声。

    前一个警察掐着汤山脖子,两人同时朝何仁掉了个头。警察一手停在汤山脖子上,另一手像介绍大人物一样,掌心向上,伸到汤山胸前,向何仁解释道:

    “这小子当街抢劫,被愤怒的群众围住痛扁了一顿。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他被人打死都有可能。”

    何仁禁不住“靠”了一声,脸上正义之色浓得化不开,嘴里骂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当街抢劫怪不得被人打成猪头了。活该,活该。”

    汤山的满腔委屈立马化为两行热泪,顺着鼻翼两侧,混合着尘土和血液,流进了嘴里。

    他感觉又苦又咸,还很涩,像风吹进了沙子,喉咙里咳一下,本想往地上吐,立马反应过来这可是派出所,不能随地吐痰,只好生生将满嘴污物往肚子里吞。

    何仁骂完,脸上的正义之色才慢慢褪去,朝两个警察若无其事地挥挥手,嘴里吩咐:

    “好好审审他。这种街头风气必须狠狠地杀一杀。”

    前一个警察重又掐着汤山的脖子,往审讯室走去。走过一道玻璃墙,汤山往里瞟了一眼,蓦然发现警察掐着的是个陌生人,不禁吃了一惊。

    他这才发现,自己被街头侠客们揍得不成人形,连老妈都不认识了,怪不得何仁从头至尾都不知他是谁。

    这倒反而让汤山有点庆幸。如果何仁一来就认出他,很可能就会接手这个案子,那么,日记本铁定要落入他的手中。

    既然何仁暂时没认出他,应该不会插手这种街头小事;而日记本在另一个警察手中,只当着一件可笑的抢劫赃物,估计没什么心情去逐字逐句读它,所以可能不会知道日记本意味着什么。

    如此一来,只要汤山恢复语言能力,装得老实一点,可怜一点,再把事情原委说得动听一点,很可能就此蒙混过关也说不定。

    毕竟没涉及金钱之事,街头打群架算是误会一场,而他汤山又是那个挨打的。

    进入审讯室,汤山与两个警察各坐一端。汤山知道要开始录口供了,刚才一路上可以不说话,现在却不能不说话。

    而且如果继续不说话,汤山不但冤屈无处伸,还会被当成负隅顽抗,警察一怒之下,便不知要将他关到何时。

    汤山见警察掏出本子和笔,便开始运转自己的脸部肌肉,疼得嘴里丝丝有声。经过一番与自己痛觉神经的较量,汤山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这,是,一,场,误,会。”

    虽然说得很慢,但严重口齿不清。因而两个警察都不知道他说什么,只是瞪着他开合的嘴巴愣了愣,便进入审讯程序:

    “叫什么名字”

    汤山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说话器官,良久,才忍着巨大的疼痛,说道:

    “小钢炮。”

    这回吐字清晰了许多,而且嘴巴跟上了脑袋思维。

    他立马想到,既然模样被打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何不将错就错,报个假名蒙混过关他随口胡编的,是街头听来的外号。

    汤山不知道的是,小钢炮真有其人,曾经是西门彪哥的手下大将,不过现在已在牢里捡了好几年的肥皂。

    作记录的警察却对汤山的回答相当不满,用笔端敲了敲桌面,语气严厉:

    “我问的不是街头外号。是真名。”

    汤山脑袋一转,又随口编了个名字:

    “陈勇。”

    他依稀知道,街上有个大名鼎鼎的流氓叫陈猛,人家可以“猛”,他为什么就不能“勇”编完这个名字,他还对自己的急智有点沾沾自喜。

    警察无声地记下名字,头也不抬继续问:

    “身份证拿出来。”

    汤山双手一摊,露出一脸苦相:

    “没,没带在身上。”

    警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再刁难他,继续问下一项:

    “为什么在街头抢劫”

    这话别人听起来有点像废话。

    抢劫嘛,不外乎为了钱财;而且从表面上看,你们都人赃俱获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是关是放,直接定性不就完了

    但听在汤山耳中,这就无异于天籁之音。因为从那位警察的语气里判断,他并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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