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帛金鼎》第八十八章 越搞越复杂

    cpa300_4;走进审讯室时,汤山的脑袋一团迷糊;走出审讯室时,他脑袋更加迷糊。说了那么多话,没解开他心头的任何一个疑问,反而多了无数个疑问。

    尤其江素萍说的最后一句,“我想说的,全在东里桥下的桥洞里。”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汤山根本没听懂。

    汤山带着满腹的疑问和一脸的懵逼,一出门口,方塘便迎上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真凶是谁为什么要见你”

    汤山尚未答话,方塘立马发现他脸上残存的泪痕,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你哭了难道真凶是你的亲人”

    何仁在旁边似笑非笑地抢答:

    “不是亲人,而是情人。”

    方塘更是大惊失色,瞪着汤山发呆良久,才幽幽地说:

    “就是那晚深更半夜来找你的漂亮女孩子难怪我当时就觉得她神情慌张,举止怪异。”

    汤山不想在派出所继续讨论此事,拉了拉方塘的手,有气无力地说:

    “走吧,先回去再说。”

    方塘点点头,挽了汤山的手,迈步便朝门口走去。何仁蓦地在身后喝道:

    “慢着,先别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汤山心头一阵烦恶,又涌起强烈的打人冲动,但不敢发作,只好自言自语、低声嘟嚷:

    “我靠,到底有完没完”

    话说的很轻,他以为只有身边的方塘能听见;没想到何仁耳朵相当灵敏,站在五步之外,仍然听得出他在抱怨,虽然不知具体说了什么。

    何仁又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喝道:

    “别有怨气。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的责任。”

    汤山心想,真凶不是已经自首了吗,何必一个劲地折腾我他刚要顶一句话过去,方塘感觉到了他的不快,立即摇了摇他的胳膊,低声说:

    “算了,去吧,没事,我等你。”

    汤山转过身,看到何仁一手拿笔,一手拿本子,下巴朝旁边一间休息室点了点,又用笔指着方塘:

    “还有你,一起进来。”

    说罢他推门进去,汤山无奈,与方塘随后跟进去。里面有一张椭圆形的桌子,周围摆了很多椅子,似乎是间简陋的会议室。

    双方三人各找了一把椅子坐定。何仁坐在椭圆顶端,汤山和方塘紧挨着坐在一边。

    何仁木无表情地问汤山:

    “嫌疑犯跟你说了些什么”

    汤山很不耐烦地答:

    “没说什么,只提了个要求。”

    何仁还是木无表情:

    “要求就是在审讯室里搂搂抱抱”

    汤山觉得这家伙的问话十分讨厌。他嘴巴张了张,眼角余光瞟见方塘正盯着他的脸,觉得半边身子都辣的。

    于是他又合上嘴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何仁继续问:

    “你跟嫌疑犯究竟是什么关系事发之前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事后她对你说过什么没有”

    汤山有气无力地答:

    “朋友。事发之前我没见过她。事后她确实来找过我,但因为有人在场,她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何仁“嗤”地笑了一声:

    “仅仅是朋友我怎么觉得难以相信呢”

    汤山很想隔着桌子朝这张笑脸上猛击一拳。他全身因为怒气而绷得很紧,坐在旁边的方塘见状,赶紧在桌下伸过手掌,握住他的拳头。

    方塘替他答了一句:

    “男女朋友也是朋友嘛。”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何仁却似乎对答案很满意,继续道下一个问题:

    “案发之时,也就是前天晚上到昨天早晨,你究竟在哪里”

    汤山心想,怎么还在问这个问题难道警方认为,我跟此案有关联或者是,警方认为一个女孩子无法杀掉一个当过兵的大男人,把我列为第一号帮凶

    汤山正不知如何回答,方塘在一边抢着说: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他一晚上跟我待在一起。”

    汤山心中暗暗叫苦,这个谎言很容易拆穿,警方马上就会知道,周伟良死时,楼下有个赌局,而他汤山不但在赌局上拿了一副“双天至尊”,还曾两度上楼。

    向警察撒谎,非同小可。

    何仁喝斥方塘:

    “我问的是他,不是你。”又转向汤山,“果真如此吗”

    怀疑的意味相当浓。汤山犹豫着要不要将真实情形和盘托出,但心思转了一大圈,又觉得说实话更麻烦。

    首先是,他第二次上楼时,见到的已经是周伟良的尸体,却没有立即报警;其次是,第二天他还准备逃亡。

    前后联系起来看,他怎么能解释得清楚不是帮凶,也成帮凶了。

    最后,汤山隐隐约约知道,朋友陈瑜生即便不是真凶,但他拿到的三十万,肯定与这桩凶杀案有重大的牵连。弄不好陈瑜生就是个帮凶也说不定。

    而这些,都不能跟警察说。否则会害死汤山心目中的另一个人。

    何仁见汤山良久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

    “果真如此吗”

    汤山心想去他妈的吧,等你们查清楚了再找我麻烦也不迟,于是他还是不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他算是跟方塘一起,向警察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

    何仁明显还是不信,嘴里丝丝有声,又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对方塘说道:

    “我就不明白了。他跟嫌疑犯是男女朋友,可是,案发当晚,他却又跟你待在一起。这关系挺乱的啊。”

    方塘脸涨得通红,气急之下,说话便不知轻重:

    “我就乐意跟他待在一起,是我勾引他,你管得着么”

    何仁脸上不再笑,明显露出一丝恼怒,刚要拍案而起,门突然打开,汤山第一次见过的那位年长警察站在门口,吩咐何仁:

    “别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集中精力去查清嫌犯所供述的细节。至于他们两个,留下联系方式,让他们走吧,不过以后要随传随到。”

    出了派出所,汤山和方塘两人默默无言地走在大街上。

    汤山一路上心情郁闷无比,又想不通凶杀案的来拢去脉,脑袋几度出现短路,迷迷糊糊的,跟方塘答话,便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与以前的伶牙利齿简直判若两人。

    方塘从没见过他这种状态,以为他仍旧对母亲方莲的胡乱举报相当愤怒,也对情人江素萍的入狱相当痛心。气怒交加,因而精神失常。

    方塘心里,其实也是五味杂陈,一方面因母亲的荒唐言行,对汤山深感歉意,另一方面,又对江素萍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醋意。

    最后,方塘对整件事情知之更少,到现在她仍然以为,汤山的忽然逃跑,是因为不愿陪她去医院打胎。因为在她的恋爱经验里,确实没哪个男人愿充这种冤大头。

    后来走到一条人少的小巷子里,方塘走上前挽住汤山的胳膊,幽幽地说:

    “说真的,你若不想陪我去医院打胎,我一点都不会怪你。但你也没必要今天一大清早悄悄溜走。真想离开,随便晚个几天再走,所有这一切,就都跟你不沾边了。现在搞成这样,虽然主要责任是因我妈的糊涂,但你逃走的时机,也确实不对头。”

    汤山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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