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云录》第八十七章 离山

    出山！

    陶千怔怔的站在冰床前，阳光经由窗口照射进来，仿佛给这屋子里的陈设都镶嵌上了一层金边一般，就连小白那雪白毛发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带上了些许金色的光辉，可当这阳光映照在陶千身上时，却仿佛遇到了一层透明的阻碍一样，竟像是绕过了他，或者说是‘看’不到他一样，只普照在了除他之外的地方。

    这一切只是因为昨晚陶千是和衣而睡，他身上此时还穿着大师姐为他所缝制的那件黑色深衣。

    小白没有打扰此时的陶千，只是有些失神的从旁边探出头来，看着这连阳光都无法照射到的黑衣，脑海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就出山了”陶千神色之中满是茫然，茫然中还有些许的兴奋，而那兴奋之中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那是对于未知的天然恐惧。

    “对啊，这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吗”小白温柔的回答道，收回目光，小爪子帮着陶千梳理着刚起床有些杂乱的头发，姿态间说不出的轻柔。

    “对啊，这不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吗”陶千犯傻的重复着小白的话语，像是他也在疑惑着自己现在的心情，为何如此的复杂。

    “怎么怕了”低劣的激将，但对于这个岁数的孩子却是最为有效的。

    显然之前还一脸茫然的陶千，被小白这一激之下，下意识地就挺直了腰杆子，下一刻双眼中爆射出两道精芒，脸上的迷茫早已不见，自信阳光的笑容重新挂上了嘴角。

    “怕是外面的人才应该怕。”这里的外人说的自然不是已经在院子中等待着的爱青青，而是...山外面的人。

    小白欣慰的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心里默默的想到，你一定要让这天下人怕，只有怕了，你才能活得更好。

    之前的话让陶千把心底里那一丝对于外面陌生世界的恐惧压了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陶千伸手把小白从自己头上抱了下来，双眼直视着小白那仿佛红宝石一般的双眸摸，认真的说道:“小白，我不会死的。”

    不是什么豪言壮语，也不是类似‘不会让你失望’之类的老套话，而是简简单单的诉说一个事实，一个最让小白放心的事实。

    “嗯，本座...我先出去了，你洗漱完了就拿着行李出来吧。”小白小脸上极为人性话的温柔一笑，随后挣脱开陶千的双手，两个起落便从窗户跳出了屋子，甚至跳出去的时候，顺尾一拍还把窗户关上了。

    陶千看着小白利落的身影，刚开始好似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突然自嘲的一笑，随后他没有急着洗漱，而是慢慢的的在自己这间住了十余年的小屋里四下转了起来，指尖无意识的划过为数不多的物件，最后目光定格在了那不大的行囊之上，良久无语。

    ...

    “你怎么先出来了他呢”站在院子里的爱青青看见独自从窗户处跳出来，三两下跳到自己怀里的小白，不解的问道，心里莫名的觉得小白这两天怎么总喜欢赖在自己身上，明明以前很不喜欢这样的。

    “在跟自己的屋子告别吧，你也知道...他也很念旧的。”小白望着陶千的屋子，意有所指的说道。

    爱青青点了点头，也是随着把目光望了过去，嘴里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也许，也是在跟自己这十几年的平静生活做告别吧，说过的，他才到了一些东西。”

    “本座很好奇，其他的都好说，他的聪慧这段时间本座也是大为吃惊，可...你昨晚说的，他既然连自己的...这怎么可能”小白突然开口问道，本来陶千能猜到自己就是那晚的白衣女子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但昨晚自己回来之后，爱青青同自己说的，他竟然连自己的身世都能猜到一些，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当然不可能猜的那么准确，只是...方向确实是对的。”

    “他对自己身世起疑很正常，毕竟老丫头之前那认祖归宗阵仗那么大，有点脑子就会起疑，但...他是怎么能想到那里去的，明明谁都没跟他说过相关的一个字！”小白语气中全都是不解，人聪明也有个限度的，而且陶千可能对于修炼上的悟性确实可怕，但单单智慧的话，小白确定他不是智多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