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艳阳高挂,走在路上非但无有深秋的几分凉意,反而心中被这不太灼热的阳光恍的心烦。秦观眉头紧锁,闷头向前踟蹰,身后跟着比其年幼数岁的赵灵雀。忽的,他驻足回身,目有不甘,站在宽大的驰道上,深深凝望那赵王宫顶上的那一片琉璃。
“秦大哥,呜呜,怎么办,父王他……。如果我们借不到兵的话,大哥、二哥,他们也都要……死……”赵灵雀将粉唇咬的发紫,双目泪如丝线,颤声说完一个死字,似乎抽尽了她一身气力,当即身下一软,就要倒在地上。
咔吧咔吧,秦观双拳紧攥着脆响,将赵灵雀软倒的身子揽住。接着,他目中迷茫尽去,取之而代的是一片坚毅。盯着赵灵雀的眸子,他柔声道:“别怕,会没事的!”说着,秦观又揉了揉赵灵雀的头顶。
赵王宫,赵长陵正襟危坐,跪坐于赵王对面。
“先生以为,这天下几分归赵,又几分为秦呐。”赵王双眼微眯,不怒自威,似笑非笑的望着赵长陵,仿若之前迎接之时面对鬼谷子弟的谨慎唯诺从未有过。
眼见赵王气势如虹,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王霸之气尽展之意,赵长陵虽面上依然温润如玉,荣辱不惊,心中也还是不由得暗暗咋舌,微叹一声,不愧为一代王侯,这大概就是师父常说的居其位养其气吧!真不知道之前迎接时候的态度,赵王是礼贤下士还是……
其实这也不怪赵长陵胡思乱想,毕竟任谁见了一人翻脸似翻书一般后,都会免不了惊艳一番。更何况,赵长陵如今尚还是个新出茅庐,未经风雨的少年郎。
毕竟目前尚在赵王面前,乱想稍许,赵长陵便将思绪强行掰直。
张嘴,双目含笑,他并未着急解答,而是反问赵王:“那,小子在此斗胆问句,大王以为当前之赵,比之百年前何如大王又对此何解”
“嗯……”赵王仔细打量赵长陵的脸颊,不似是在敷衍,以避开他之前的询问,就拿起将他二人间隔开来的桌上的青铜爵,把玩沉思。
赵王沉入对过去的思量里,赵长陵眼中也似浮现起当初他还在山中随师学习的日子。
鬼谷其人,怎么说呢,在赵长陵眼中,这个老男人,其实挺混的!没错,就是混,就像是山下城镇街市上的青皮流氓,流里流气,但是作为一个师傅,他的确非常合格。他还记得,一日鬼谷闲来无事,拎着只烤的焦黄酥脆的烧鸡从山下上来,恰巧看见赵长陵与师兄苏秦不紧不慢的下着棋,当然,因为经常单方面被师兄碾压,在下棋上,赵长陵已经能做到无论如何都泰然自若,正可谓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眼见两个徒弟下的尽兴,鬼谷也见猎心喜,凑了上去,将赵长陵挤到一边,反客为主。
实话说,鬼谷的棋艺真心不好,也就能胜当时赵长陵一筹而已,自然面对苏秦……咳咳,也是被碾压的结局。
不过……
“咳咳!”苏秦轻瞟了一眼,咳嗽几声,提醒鬼谷,他刚偷偷摸走他自己棋子的动作已经被他瞥见了。
而此次,鬼谷抬眼睥睨了下苏秦,一脸的不服你打我,对苏秦的提醒置若罔闻,更是大刺刺的将苏秦的黑子抽走,转而将他自己的白棋摆到棋盘上。
如此往来几番……
“师父!你的手……唉!别拿我棋子!!”
鬼谷斜眼不语……
“师父,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不是我说你,如果换做别人,他们真的会被你气的揍你的师父!!”
鬼谷依然不说话……
“唉!师父,我认输总好吧……”
“哈!早这样不就好了!还要为师费一番功夫……都跟你说过,这天下,师父棋艺无出其右。”
苏秦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事。
小胜一场,鬼谷心情极佳,摸着当时尚还十二三岁的赵长陵的头顶道:“你可知道,为师之前为何赢了。”
当时赵长陵尚小,但也能分别是非,当即撇撇嘴:“无赖!”
“啥!”鬼谷猛然面色正经起来,他极为认真地说道:“或许在你眼中,为师的行为近乎于无赖……”
此时苏秦在心中补充:“不是近乎,你就是无赖。”
“但!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为师是为师,为师比你强,至少有那种强的足以对你师兄耍无赖的资本。你说这棋局的规则是何人所定”
“不知……”这时赵长陵也是小脸紧绷,似要将鬼谷说过的刻进心里。
“我也不知!”
“……”
“但为师知道!”鬼谷此时猛然起身,一身宽大衣袍随风冽冽舞动,“为师不需
遵守他定下的规则!!因为为师强的不需要规则!!亦或说,为师只需遵守自己的规则!!!”
此时,看着鬼谷抬头望天,一脸深沉。赵长陵已然满脸星星眼,神情中尽是崇拜,他说:“我也要做一个像师傅一样的男人!”
一旁的苏秦却是一脸的好笑,小声嘀咕:“师父又在忽悠人了。哈!不就是在为自己的耍无赖找借口么,该说不愧是师傅,找借口都能这么冠冕堂皇!”
“哦!”苏秦的私语,鬼谷没有听见,因为他尚还沉溺在小长陵对他的无限崇拜中,“你也要这样那你今后就需要饱读这天下的学识了,而且为师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条路很难走,要知道王侯将相皆是世袭罔替,你一介白衣,想要称王成皇,要付出太多,这些就算强如为师,也很难做到。你可还有信心!”
毕竟年少意气,不假思索,当即赵长陵便点头称是。
“好!哈哈哈……”鬼谷接连大笑,“有志气!不曾想我竟教出个这样的弟子。”鬼谷眯起了眼,厉声道,“长陵!既然你今日已经明了志向,为师便将你向这方面栽培,而非是之前的那种教导。”“在此为师就教你第一课,王者,非大胸怀大抱负者不能成也,若想称王首先要有颗王者之心,否则,一切都是空谈!你看,这是越的文献。当年吴王攻越,生俘了越国之君勾践,可最后呢,吴王在越王的烈酒美人下,还不是被未曾磨灭雄心的勾践抓住机会,一枪挑翻在地。昔者周王室盛气如虹,历代君王君临天下,你看哪个王侯敢于造次生事,而这就是诸国之间万年不变的规则,强者划地分封天下,制定规矩,而弱者只能遵从。可如今呢王室微羸,各国相攻伐,作为强势一方,又有那个王侯将周放在眼里。依为师之见,周王室如今已不可能再次兴起,不过是徒劳挣扎,以期再延百年国运耳。毕竟,而今周已无雄心壮志之君呐!”
其实,鬼谷教赵长陵的归结起来,也不过王道二字,当时懵懵懂懂的听完,赵长陵也只是记住一丢丢而已,距离理解还有相当一段。
因此在鬼谷说完后,赵长陵还愣了好一会。
未几,等到赵长陵鼻中嗅到烤鸡的香气,才双眼炯亮,回过神。
“烤鸡!师父,你又去山下赵大叔店里偷偷拿东西了!”赵长陵嗅着香气,就向着鬼谷手中打开的油纸包扑去。
闻到香气,苏秦也吞了吞口水,小声:“鸡身上的毛都没褪尽,也没有赵大叔家里的那种特有草药味。吓!该不会是师父从谁家抓了一只,自己偷偷烤了吧!”顿时,苏秦一个机灵,赶忙把鬼谷拽到一边。
“师父,你……把鸡毛处理干净了吗!”苏秦幽幽说道。
鬼谷拍了下脑袋,“呃……忘了,不过炭火倒是埋了。我想,我烤鸡的地方,距离咱们这个山头有一段距离,应该……不会有人特意去那吧……”越说鬼谷语气也越发没有底气,到最后他已然变成泄气的球,耷拉着脑袋。
“唔……师父……”嘴里含着根鸡腿,肉都未曾咽下,赵长陵便抓着鸡肉跑到了二人跟前,“你是不是把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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