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人禁忌》第064章 天黑阴气重,出门及早归

    片刻后,我抬头,认真的看着他,“师祖,我选第二种。”

    师祖怔愣片刻,缓缓笑了,道:“为何”

    我松开右手腕,说:“靠自己心里踏实。”

    而且,我更怕融了龙气会有啥副作用,如果可以融到我的身体里,萧煜应该早就动手了。

    再说了,这东西怎么说都是萧煜的,我用了算啥事。

    我现在对我和萧煜的关系,有些没底。

    “行,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跟我走。”他笑着起身,带着我往后院走。

    我忐忑的跟着他后头,走到后院最角落的小屋子里,屋里只摆着一个大瓮。

    从八卦村里出来,我现在一看见这样的大瓮就脑仁疼。

    “这要干啥”我不解的问。

    师祖指着大瓮说:“进去。”

    “啥”我立马后退几步,惊恐的看着他,“进去”

    他点头,“对,你命格不全,阴气重,命格之事我无能为力,但阴气么,我倒是给你压制住。”

    我深吸口气,走到大瓮边上,往里头看了眼,发现里头竟然是半瓮的血水。

    我腿肚子都开始抽抽,看着师祖不像是说笑,我心一横,捏着鼻子迈进了大瓮里。

    我一进来,就感觉脚脖子上缠上一个滑溜溜的东西,想要伸手去摸,却被师祖喝止。

    “只管坐着,不要乱动。”他道。

    我咽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盘腿坐下,脖子以下全都浸泡在血水里。

    “明早鸡鸣声起,你再出来。”师祖说完,转身离开。

    水里的东西顺着我的腿往上爬,快要到我的胸口时,突然调转方向,爬到我的右手腕上,缠在上头。

    我大着胆子用手指蹭了两下,不由得僵住了,这滑腻的手感,怎么像蚯蚓

    可我从来没见过手指粗的蚯蚓。

    我后悔了,想要从水里起来,肩上却像是压了千斤重的东西,动都动不了。

    而且,我刚进来的时候这水就是温的,这么半天了,不但不凉,反而越来越热。

    手腕的东西越缠越紧,一股热流从手腕蔓延全身,水开始发烫。

    我感觉着那股子热流像是在往我骨头里钻,疼得我浑身打颤。

    整个人像是被水里煮,汗水渗进眼睛里,眼睛也是涩疼。

    诡异的是这水明明很烫,却一点热气都没有。

    门突然被推开,赵毅抱着一只大公鸡进来,说:“千万别出来,这可是师祖第一次让人进这罐子里。”

    我咬牙忍着身上的疼,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压根没心思听他说话。

    他把大公鸡放在门边,看着我叹口气,又走了。

    那只大公鸡居然就窝在门边,闭着眼睛,跟睡着了似的。

    身上像是被虫蚁啃噬,我疼的直掉眼泪,开始还能忍着不出声,到了后头一直在痛苦的啊啊叫。

    心中苦笑,我这可真是自己找罪受,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想着彻底抢了萧煜的龙气不好,选第一种。

    脑子昏昏沉沉的,痛的晕过去又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公鸡突然站起来,冲着大瓮咯咯的叫。

    缠在我手腕上的东西立马松开,那股始终压在我肩上的力立即消失。

    骨头里的痛缓缓消失,我呼出口气,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大公鸡雄赳赳的叫了三声,赵毅推门进来。

    门一开,大公鸡又闭眼趴在地上。

    真是,易门的鸡都比我们村里的鸡有灵性。

    赵毅把我从大瓮里扶出来,我特地往血水里看了眼,顿时倒吸口凉气。

    血水里居然飘着一条手指粗的死虫子,红皮,光溜溜的,看得我胃里直翻腾。

    “这是啥”我忍着恶心问。

    赵毅回道:“这是尸虫,从腐烂的身体中滋生,专食腐肉、克阴气,一般只能活七天,这条是师祖费了大力气养起来的,我真没想到他竟然舍得给你。”

    我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

    说完,我推开他自己往外走。

    赵毅脱下外套给我披上,说:“我送你回去。”

    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的潜台词,回去之后要跟我谈谈。

    我没有拒绝,有些事需要好好说说。

    回到易门给我安排的房间后,我先让赵毅在门外等着,自己进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让他进来。

    “你想说啥”我靠着墙,有气无力道,折腾了一宿,我真的提不起精神来。

    赵毅语重心长的说:“土子,我没好好教你,这事是我做得不对,这些年我也难受,可我不能让老太爷有任何闪失,萧家几百年都在守着老太爷,这是我的责任。”

    “既然你说我和萧……”我顿了下,说:“和萧老太爷是敌人,那他为啥还让我出生”

    赵毅也是满脸的疑惑,“这我真不知道,我无权置喙老太爷的决定,我能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不过老太爷也说了,让你来易门,是让你学真本事。”

    说着,他叹息道:“土子,既然老太爷这么说了,我以后也不再阻拦你,只是希望往后无论发生何事,你都能记住,老太爷是真心对你。”

    听着他的话,我心中一紧,“为啥这么说”

    赵毅摇头,道:“这其中的缘由还是老太爷亲口告诉你比较好,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些年,我是真把你当女儿看待,欺骗你纯属不得已,人活着,肩上都有责任,我注定不能随心所欲,你也一样。”

    我垂下头,想起村里的日子,小声说:“我知道了。”

    他或许真的有苦衷,可我真的没有办法当做啥事都没发生,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腿肚子发抖。

    “你好好休息,三天后师祖会再找你。”赵毅说。

    他离开后,我忙着洗了个澡,差点没搓破皮,出来的时候还是感觉身上有股子血腥味。

    我叹口气,躺到床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傍晚,一从床上起来,我就愣住了,赶紧动了动胳膊腿,就感觉特别舒服。

    但让我说,我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啥地方舒服。

    整个人神清气爽。

    难道是因为泡了那大瓮里的血水

    我正想着,房门被敲响。

    我连忙开门,就看见杨昊站在门前,乍一看见我,他满脸的惊讶,“师祖带你去后院了”

    “对呀,你咋知道”我不解的问。

    他笑了,说:“你身上的阴气消失了,这么说吧,普通人看不出来,可若是道士开了阴眼来看你,你脸上是一层的黑气,根本看不清五官。”

    我惊悚了,“那在八卦村的时候,你们都开了阴眼,对着我那张脸不害怕”

    “知道是你,怎么会怕”他笑着说。

    好像是这么回事,我没再就纠结这事,问他:“你知道后院的大瓮你咋知道的”

    他嘴角勾起,一副矜持的模样,道:“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已经拜你的师祖为师,抛却咱俩的兄妹关系,如今我也是你的师叔。”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惊在原地。

    他又慢悠悠的说:“而且师祖已经给我分了活干,往后你们这些新加入易门的人都是我负责。”

    也就是说,往后是他教我

    怪不得那看门老头对他那么殷勤,合着他如今在易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

    “这关系,真够混乱。”我感叹道。

    我管赵毅叫师傅,却给他的老太爷成了亲;杨昊是我哥,转眼间又成了我的师叔。

    他在我脑袋上揉了下,“以后要听话。”

    我扯出一脸无比灿烂的笑,竖起两根手指,保证说:“听话,绝对听话。”

    他摇头失笑,半晌收起笑容,说:“你跟我走。”

    “干啥去”我问。

    “爸醒了,要见咱俩。”他说。

    提起余学民,我的好心情彻底消失,特别不想见到他,可也想弄清楚他和余媚的关系,只好跟着杨昊去了关着余学民的房间。

    他就被关在我们住的这栋楼的地下室,我们进去的时候,余学民正站在地下室的窗户下头,仰头往外看。

    我和杨昊就站在门口,没往里走。

    听见动静,他缓缓转身,看清他的脸后,我不由得瞪大眼睛,只是一天一夜没见到他,他像是老了十岁,眼角都是皱纹,头发花白,仔细看的话,皮肤上还有褐色的斑点。

    他摸了把脸,神情十分平静,道:“吓到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纳闷的问。

    他道:“因为余媚受了伤,等到她的伤势恢复,我也就没事了。”

    听他提起余媚,我就顺着他的话问:“你和她到底是啥关系你为啥非得帮着她”

    他苦笑道:“这还不明显么我要是想活着,就得帮着她,她死了,我也没有活路。”

    我还想问,杨昊却拉我我一下,说:“你叫我和土子过来,有什么事”

    “有机会就把那块封阴牌拿回来,那是余家的东西,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但还是希望你们两个能重新将余家立起来。”他认真的说。

    我和杨昊对视一眼,他缓缓点头,“行。”

    余学民点点头,摆摆手,说:“你们走吧。”

    杨昊也没多留,拽着我离开。

    我关门的时候,余学民叫了我一声,嘴巴动了动,看清他的嘴型后,我吃了一惊。

    他说的是:让萧煜尽快离开。

    为啥让萧煜离开

    从地下室出来,我问杨昊:“他是被余媚控制了那他要是狠下心摆脱余媚,找个机会完全可以将余媚彻底解决。”

    杨昊眼神发冷,道:“他是自愿的,以他自己的精气养着余媚,就如你与萧煜,只是放到你这里是萧煜以他的阴气来养着你。”

    我僵住,“他跟余媚也是那种关系”

    “嗯。”杨昊脸色黑沉,“当年若不是我被余媚重伤,被迫离开养伤,我绝对不会让萧煜缠着你。”

    说到这里,他冷笑道:“估摸着当年萧煜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放任余媚作祟,就是怕我留下来阻拦你们。”

    “不至于吧。”我说,

    他哼了声,“他那人心机颇深,既有冲锋陷阵的本事,也有在后方运筹帷幄的能耐,活着的时候就是常胜将军。”

    我皱眉盯着他,挑眉道:“你还说你跟他不认识”

    一般人可不知道萧煜生前是将军。

    杨昊愣了下,笑道:“行啊,都知道套路我了。”

    我扬着下巴,“我吃了那么多次亏,怎么着也得长点心眼。”

    他一脸的欣慰,“长点心眼挺好,毕竟你挺缺这个的。”

    说完,他笑着上了楼。

    我叉腰瞪着他,说不过我就骂人。

    虽然他没承认,但他跟萧煜认识甚至是互相熟知这事跑不了。

    想起萧煜,我心里有点着急,刚才余学民跟我说的那户是啥意思

    我回去也坐不住,索性给赵毅发短信说出去买东西,然后出了门。

    看门的老头正坐在门口抽烟,看我出来,咧嘴笑了,道:“天黑阴气重,出门及早归。”

    他常年抽烟,嗓子哑的厉害,说话的时候带着嗬嗬的痰声。

    这音调配上这句话,成功的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冲他笑笑,赶紧跑了。

    我找了个没人的地,刚要点香摆供品念和合咒,就听见萧煜的声音:“回头。”

    我连忙转身,他站在不远处,举着黑伞,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不对。

    他朝我走过来,淡笑着:“找我”

    我仰头,目光掠过伞时,微顿了顿,伞面里头的红痕比之前颜色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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