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被捆住了手脚按在地上,两个日本兵用手扒着他的眼皮,强迫他目睹眼前这场泯灭人性的暴虐,不许有一刻阖上眼睛。
心,像羔羊被饿狼无情地撕扯,曾经不以为意的往事一件件浮上心头。
江枫到此时方知苏妍紫早在自己心内种下过一把种子,像满原春草般渺小无声,却在不经意间铺满天涯,萋萋离离,郁郁葱葱。没想到这个他因畏惧而疏远的女人,竟然有着这样一颗温柔而坚定的心,给了他,却落得如此下场!
“妍紫,对不起……今生欠你的情,江枫来世必偿!”他已经无法继续忍受眼前的景象,心疼得抽搐,只能懦弱地选择逃避。
就这样,江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断了自己舌根。随着涣散的目光,他的魂魄归于寂静。
“枫哥!不!不——”妍紫看到江枫突然垂落了不屈的头颅,口中涌出殷红的血瀑,蓦地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可以承受非人的侮辱,却无法接受失去他,故而像疯了一般嘶吼起来。
日本兵怕妍紫也自尽,赶紧将一团破布塞进了她口中,也堵住了她痛苦的宣泄。
就在这时,营中突然响起了警报声。在场的日本兵皆是一惊,赶紧草草整理衣装集合去了,只留下两人将妍紫押送回牢房。而江枫的尸体,就那样像一堆寻常的垃圾一样,被遗忘在地狱般的校场之上,引来几只乌鸦的瞩目。
营地之外,寞愁军像一只下山的猛虎,奔袭而来,摧枯拉朽地将昂昂溪火车站里守卫的日本兵全部歼灭,然后向着他们的大本营猛扑过来。
日军紧急集合,措手不及地奋起抵抗,却终因寡不敌众,且打且退,被寞愁军逼入了齐齐哈尔城内。
大战过后,长欢急急奔入日军营地。很快,她便发现了死在校场上的江枫。
见到一群乌鸦围着江枫残破的尸身聒噪,长欢脚下一软,跪倒在他跟前:“当家的……对不起,我来晚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她感到胸中猎猎燃起熊熊之怒,就像林间山火一样难以扑灭。此刻,她只想将星野橘次和他手下所有日本兵都屠杀殆尽,为江枫填命!可是,即便她杀光了那些人,也再换不回眼前这个亦父亦兄的铁汉了。
通过这几年的相处,长欢对江枫渐渐从戒备和畏惧转变成了信任和依赖。她常常在想,若没有江枫的收留,也许她还不知如何开始自己的复仇之路。在这乱世之中,能有一个容身之所便已实属不易,更何况还能受到无条件的信任和重用。
在心底,江枫于她已然是恩公,更是亲人。若是将来能够得偿所愿,他便是首当其冲的大功臣。可是,他竟突然就这么去了,不给她任何报答的机会。
念及于此,长欢的眼泪像断线的珠串,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时,重伤的妍紫被其他人在牢房中找到,抬了出来。她比死不瞑目的江枫更加像一具尸体,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苍白得发青,眼神空洞而直滞,呆呆地张着嘴,气若游丝。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她下身鲜血如注,在担架上形成了一片汪洋血海。
“快叫关叔来!快!”长欢吓得冲弟兄们喊道,“妍紫,妍紫!你坚持住!‘老郎中’马上就来!”
妍紫侧了侧头,看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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