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信仰》第二百一十六章 杜老板回来了

    1940.2.5.

    晚七点。公共租界，一家巷子里的小酒馆，虽不起眼，但这里的菜肴和酒，都很有名。"老兄弟,你刚到上海，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请我吃饭?"上海特别市警察局副局长郭沫笑着,扫视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六个菜而已,很简单。

    菜肴简单,但请客的人不简单,这个请客的人笑着给郭沫推开座位:"这是什么时候啊我只知道快过年了，而且你我兄弟久别重逢，你今天又不值班......."

    "哈哈，你算打听我的门清呀。"郭沫笑着推了他一把:"这里面的规矩你还不懂,装蒜了不是?我们这样的衙门,有歇班这一说吗?大春节也得随叫随到的。"

    "是,我不知道,你们的大衙门规矩大着呢！而且你郭大局长现在一言九鼎,贵人无闲暇，我黄某人快高攀不上了......"那人长叹一声，故作尴尬道。

    郭沫是上海特别市警察局副局长，本来和周佛海不熟，但是周佛海到了上海之后，由于两人的老婆是同乡，他迅速成为周佛海心中的红人，成为周佛海“猛龙过江”计划当中重要的一个齿轮，周佛海正百般运作，让他顶掉苏局长，坐上局长的宝座。

    自从坐了副局长这个位置，郭沫就格外的卖力，抓了多少军统，中统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连日本人都说他是上海稳定的中流砥柱。

    当然，这些人当中，也有很多是被他抓来的无辜百姓，反正在警察局的地下审讯室拷打一顿之后，这些人都会承认自己是“敌方人员”的，如果有人就是不肯承认的话，那也很简单，他会被活活打死，然后像垃圾一样被扔到荒郊野外。

    郭沫如此草菅人命的目的，就是在向他的日本主子显示自己的“工作成绩”，用中国人的鲜血，来换取日本人给的奖金。

    其实，他的这种“杀良冒功，滥竽充数”的做法，竟然让日本人都有些受不了了，梅村中佐活着的时候，就多次指责郭沫，说他为什么抓了这么多所谓的“敌方外围分子”，却个个一问三不知，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换句话说，连日本人也知道，这些人都是被冤枉的，不过日本人哪里会有善心给这些人平反昭雪，中国人的性命，在他们眼里本来就不值一文。

    其实日本人做得比郭沫更绝:他们明知道这些人是冤枉的，却还是会将这些人中的一部分直接枪毙，然后将大部分人都扔进监狱，作为囚犯，为他们去兴建各种防御工事，跟一般的劳工不同，除了猪狗一般的伙食，不用支付哪怕是象征性的一点点报酬。按照日本人的规矩，囚犯被累死打死，不过是统计表上的一个数字罢了……

    "去你妈的,你我是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你居然跟我说这

    样的话!"郭沫笑骂道:"你也不用自己瞧不起自己，就凭你黄荣旭三个字,凭你的一身能耐，早晚要出人头地的!"

    黄荣旭笑了,道:"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屁话了,今晚上没有旁人,就咱们两个,我兄弟两个久别重逢，好好说说话,吃顿饭-----你外边那八条狗累不累啊?就凭你老郭的出枪速度,还怕我打死你不成?!"

    郭沫的八个手下在包间外面,都身着黑色西装大衣,很精明干练的年轻人，有几个，还带着芝加哥打字机，如临大敌，严密警戒。

    最近上海一连串的血案发生，有身份的政府官员，纷纷加强了自己身边的保护，有人出行，竟然带着一二十个保镖的，郭沫自诩枪法高强，只带八个保镖，已经算是很简朴了。

    "你们也去吃饭吧,他是我过命的兄弟,著名的抗战英雄黄荣旭,是你们的老前辈!"郭沫笑着让手下进了旁边的包间:"老黄,我记得武汉大会战的时候你受了重伤,然后就被转移到了后方，消息断绝，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呀?"

    黄荣旭一笑,脱了大衣,西装里面赫然挂着两个枪套,两支勃朗宁1900式手枪的枪把赫然突出,都是崭新的原厂“舶来品”，枪上的烤漆还没有挂花呢。

    郭沫微微一怔，笑道:"原来你还是在舞刀弄枪呀，你不会，还在重庆那边吧……"

    “怎么会，”黄荣旭笑道:“我这样的老身子骨，在战场上跑不动了，趁着在医院养伤的时候，托关系办理了退伍手续；我现在在香港，跟着杜先生混。”

    郭沫微笑，道:“这就对了嘛，跟着杜先生，吃香的喝辣的，怎么也比跟着**要强得多----这屋子真他妈热呀！”

    他旁若无人的脱了西装,只穿着马甲，黄荣旭看了一眼,郭沫的腋下,也挂着两把手枪,不过是柯尔特，枪柄磨得很亮，看来经常拔出来，他知道郭沫的习惯，这家伙一定是经常练习射击，并且仔细保养随身枪支的。

    郭沫这个看似很正常的行为，其实是暗藏玄机，当郭沫得知黄荣旭跟着杜先生混之后，就立刻做出了这个反应，虽然黄荣旭没有继续为重庆方面效力，可是跟着杜先生，也一样算是“对方”的人，他来找自己见面，自然要严加防备的。

    “看你这点德行！你对我还要如此防备呀你我是一个窝棚里面长起来的，睡觉都用一个被窝，中原大战，是老子把你背下的战场，用枪逼着那个医生，给你做的手术，老子还能杀你不成！”黄荣旭笑道:“你放心，老子今天找你，只是叙旧，不谈国事！”

    “兄弟，你说哪里话了”郭沫尴尬的笑了:“我如果怀疑你，也不会到这里来跟你见面，老哥你也知道，兄弟现在干的是什么差事，仇家太多，只能是

    枪不离身的。”

    “这我能体会，我们这些老行伍，枪就是第三只手，一时片刻也离不了的。”黄荣旭笑道:"有机会咱们两个再比比枪,好久没开过火了,手痒。"

    郭沫笑道:"你算了吧,你的枪法实在太好，我再练十年也赶不上你的......."

    黄荣旭笑了:"你小子就会给人戴高帽子,拍马屁你是头号专家，怪不得升迁得这么快！！来,吃饭......"

    两人随便说些闲话,互相问询彼此这几年的经历,两人慨叹老西北军如落叶飘零，人马四散，再不复当年之雄壮威武，还聊起了当年西北军的那些老长官们:冯玉祥，鹿钟霖，宋哲元，杨虎城.韩复榘，石友三……

    两人政治立场已经泾渭分明，却也真奇怪，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痛骂石友三，说他是个有奶便是娘的败类，早晚会死于非命的。

    后来的历史发展，惊人的证明了他们的判断:反复无常，“六姓家奴”的石友三，后来打算投靠日本人，被自己的部下高树勋，以开会为名诱骗到驻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午夜，将石友三活埋了……

    两个人对西北军的各路将领，尤其是昔日的“十三太保”各有褒贬，却又不约而同的都对一个人表示敬佩，就是第五战区右翼兵团司令.第三十三集团军司令张自忠中将，说他是西北军当中出了名的好汉，打仗不要命的主儿。

    但说了两句之后，两人的看法又发生了分歧:黄荣旭说张自忠是忍辱负重，背着“汉奸”骂名，在战场上拼死力战，以正国人之误解；而郭沫则说，重庆方面寡恩薄情，蒋某人包藏祸心，排除异己，借着抗战的名义大肆消耗杂牌军，而且只给张自忠名头军衔，却不给他认真补充兵力装备……

    黄荣旭忽然明白，原来这世界上，人和人的区别，简直比人和猪的区别都大，看来这个郭沫，已经是死心塌地的为日本人效劳到底了，任何对他的劝降，都属于对牛弹琴，白费口舌。

    忽然，包厢的门开了，一个郭沫手下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向他耳语了几句。

    郭沫听了他的汇报，也不避讳黄荣旭在场,直接说道:"此事好办,你记住,日本人要多少人,我们就提供多少人,绝对不能得罪日本人。在押犯人实在不够的话，就出动大队人马，去街边抓那些流浪汉，回来先让他们吃个饱饭，然后洗澡理发，每个人换一套干净衣服，不就是个顶个精神抖擞的‘共党分子’了吗日本人的奖金可是真金白银，我们志在必得，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你们先去办,我再有个把小时就能回去了,我和我的好兄弟吃点儿饭......"

    日本人最近正在修建津浦铁路的两条支线，急需劳工，郭沫就利用这个机会，大肆抓人，以“囚犯

    ”的名义提供给日本人，日本人心知肚明，来者不拒，毕竟，这样的“囚犯”，对他们来说，是最经济划算的。

    “郭副局长，咱们兄弟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不在这一时片刻。”黄荣旭笑了:"你要是忙，你就去办你的大事,咱们两个不用见外的...."

    "放你妈的什么狗屁呢,我再忙也得吃饭啊."好友就是好友,郭沫和黄荣旭之间说话,不说两句粗话就觉得不自然这也是他们行伍丘八的习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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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帮的堂主李闯慢慢的从雾气蒸腾的浴池当中走了出来，在腰间围上了一条浴巾，慢慢走向自己的专用单间，这是一家由他“保护”的大型“土耳其浴室”，每年向他缴纳二万元的保护费，而他在这里的一切消费，也都是免单的，青帮的派头就是牛啊。

    李闯进了房间，他的五个随身保镖都带着枪，守在门外。其实他又不是什么伪政权高官，虽然给日本人帮了不少的“小忙”，但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强大的青帮势力罩着，军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不过现在不是流行这个嘛，带着几个保镖，走到哪里都很有面子的，现在大上海的头面人物，出门不带保镖，简直都不好意思见人的。

    今晚的按摩小姐却还没进来，这不符合他的规矩，他正要开口大骂的时候，门开了。

    “老板好！”随着两声黄莺一般的亲切招呼，走进门来两位年约十**岁的按摩小姐，在包间里闪烁的霓虹灯照射下，看得出她们那妖娆的体形，两个女孩都是披肩长直的秀发，身上穿着一件瘦的不能再瘦，短得不能再短的“旗袍”，旗袍的开叉也已经高到了极点，连里面的小小的西式“丁字”内裤，都已经显露无疑……

    她们的玉足之下，穿的是三寸高跟鞋，绷紧的小腿，露在外面的一大段浑圆雪白的大腿，旗袍遮盖之下圆润的翘臀，还有挺直的腰身，都是那样的迷人。一时之间，看得李闯口干舌燥，想入非非，李闯的脸色马上阴转晴，笑道:“这个李瘸子（这个浴室的老板，年轻的时候被人砍断了腿），经营有方啊，从哪里找来这么好的妹子！”

    两个小姐一笑，一左一右的坐在了李闯的身边:“老板，我们姐妹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如果按摩的不好，你可不要骂我们啊……”

    “不骂，不骂，只不过…………”李闯淫笑道:“君子动手不动口………”他的两手已经同时伸进了两个小姐短短的旗袍当中，肆意抚摸，感受着年轻女孩儿的美妙之处。

    两个小姐笑着扭动身子:“老板等等，等等，你先让我们正经的按摩一下好不好……………”

    李闯笑着躺到了床上，随手从床边的一个皮包当中掏出了一沓钞票

    ，扔给了两个小姐:“按摩完了可不能玩赖啊，如果你们敢放老子的鸽子……………”

    “老板，按摩油……………”曼妙的声音，两双玉手在李闯的身上游走，其中一双小手居然直捣黄龙，在他的要害上涂抹着橄榄油，李闯立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爽:“小妹妹，轻点儿，轻点儿，把我都弄疼了！！看得出来，你们两个还真是第一次……………”

    女孩儿甜甜的笑着，逐渐的抚摸到了李闯的脸上:“老板，请你闭上眼，我们在你脸上也涂点油好不好”

    “以前她们都不涂的――――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们算了。交换条件，一会儿我要走走旱路，行不行”李闯这样的青帮大哥，居然也有和小姐谈条件的时候，因为如果强行霸王硬上弓的话，必然玩的不爽:“我这个人，总喜欢搞些新鲜花样，你们放心，赏钱我会加倍的…………”

    “好，都听老板的！”女孩儿的手逐渐涂抹到了李闯的脸上:“老板只管放心，我们姐妹两个新鲜的很，干净的很，一会儿老板您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李闯闭上了眼，忘情的享受着女孩儿两双玉手的抚摸，然后其中一个女孩儿似乎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他正要说话，一股杏仁味儿的气体已经直冲自己的鼻子！！！

    他咳嗽了一声，正要睁开眼睛，但却怎样睁也不能睁开眼睛，粘糊糊的口水也不由自主的从口中滑出，他哆嗦着，再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天旋地转，李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四周开始陷入无边的宁静，他好享受这样的宁静，永恒的宁静…………

    “老板睡着了，那我们等会儿再进来吧。”一个女孩子说道。

    “好的，姐姐，先给老板盖上被子吧。”另外一个女孩子微笑着回答道。

    姐妹两个走出了包间，守在门口的李闯的保镖头目忽然问道:“怎么，老板睡着了吗”

    女孩儿笑道:“那是因为我们姐妹的手法太厉害了呗，大哥――――三百块。”

    “什么三百块”保镖莫名其妙，看着两个美丽的女孩子。

    “按摩和过夜的赏钱啊。”女孩子中年龄稍大一点的那个微笑道:“这是规矩，不能不给的。”

    “我们老板睡了你们了吗”保镖也微笑道，一双色眼像是扫描仪一般，将两个女孩子上上下下，扫了一个遍。他手下的另外四个保镖也都笑了起来。

    “这……还没有。”女孩子的脸已经通红，却还是如实回答道。

    “没有，给个毛儿钱啊！摸两下就算干，那我这一晚上，把你们这里的姑娘都摸遍了，一晚上不等于干了几十回！你们这么样做生意，简直比日本人都不讲理呀！”保镖头目笑骂道:“等会儿你们再来，我们老板按摩时经常睡觉，最多一个钟头就会醒过

    来的，到时候让你们爽得忘记要钱！”

    “好的，大哥，我们就在楼上的房间里等着，老板醒了记得叫我们啊，今晚上也不能白来啊。”小姐妹这个罗嗦，看保镖头目不耐烦，才连忙浪笑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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