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信仰》第一百一十八章 拜见岳父大人(一)

    1939.12.11

    晚七点,丁公馆。

    侯东来笑意殷勤,拉开椅子,礼貌的请一位中年女士入座,然后又亲自给旁边的一位中年男人倒上了红酒,他倒酒的动作就如同上海那些豪华酒店的侍应生一般精确,这让那个中年男人,眼中充满了震惊。

    “东来,快,你坐吧,倒酒的事儿,有下人们呢。”程慧敏笑道:“哥哥嫂嫂,实在抱歉,你妹夫这几天需要坐镇在总部里面,白天黑夜都不能回家的。”

    那个中年男人,便是程慧敏的哥哥,程文芝的父亲,香港“和讯”公司的老板,看着程慧敏,笑道:“没什么,我知道他忙。东来,你在他身边,应该也学到些东西吧”

    “是的,伯父。”侯东来恭恭敬敬,笑道:“我跟着丁先生已经有些日子,确实受益匪浅,包括夫人,都给了我很多教诲。”

    程慧耀笑道:“年轻人,你倒很是谦虚,是个做大事情的样子,对于你的前途,你有什么规划没有”

    侯东来笑道:“伯父,我才疏学浅,还打算在丁先生身边,多锻炼几年;另外,汪夫人也对我多有提携,我的文章,在上海和南京的报纸上多有发表;另外,除了在总部里面的职务之外,新成立的《**》杂志,我也被邀请去担任副社长。”

    程慧敏及时的加上了一句:“东来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总部的交际处处长了,还有杂七杂八很多的兼职,汪公馆一直想让他跳槽过去,只是老丁身边便也缺人,就没舍得把他放出去。”

    “年轻人果然大有前途,能跟汪公馆走的这样近,这实在是远远出乎我的预料。”程慧耀笑道:“如果汪先生的和平大业能够实现,对中国的老百姓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伯父说的极是。本来我们应该去香港,亲自上门拜望两老,但现在时局动荡,香港的治安也不够好,所以让您两老屈尊至此,也实在无礼得很。”侯东来起身,微笑着说了一大堆肉麻的话,然后看了看身边的程文芝。

    程文芝便拿过一个皮包,侯东来亲手从里面取出一个小长条盒子,送到了程慧耀手中,笑道:“伯父,我知道您叱咤商场,免不了签字,签支票,这是我托朋友,从美国特制的一款派克钢笔,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东来,你客气了。”程慧耀微笑道,接过了侯东来双手奉上的礼物,打开了盒子一看,却着实吃了一惊:盒子里的确是一支钢笔不假,但这支钢笔,却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钢笔”了,整个笔身,都是纯金,上面雕刻着古希腊神话当中的丘比特形象,而在笔帽顶头,居然镶嵌着一颗红宝石。

    程慧耀是个商人,这一刹那之间,就已经知道了这支钢笔的价值,怪不得需要从美国定

    制。

    看来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是能在上海呼风唤雨的人物,也忽然明白,他这样出色的年轻人,为什么要在七十六号里面混了,做汉奸,原来油水会这样巨大。

    “东来,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感谢你对我的敬重。”程慧耀心里面震惊,脸上却波澜不动,“平淡”的接受了这份礼物。

    “伯母,上海天气冷,我给您准备了一条围巾,我是乡下来的孩子,如果花纹样式不好看,您也不要笑话我。”侯东来微笑,又从皮包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双手送到了程文芝母亲的手里。

    程夫人接了,却没有她丈夫那样的涵养,居然惊喜的说道:“哎呀,这居然是一条‘软黄金’的围巾,东来,这得花多少钱呀”

    所谓“软黄金”围巾,便是指用极其珍贵的藏羚羊的毛编织而成的围巾,这东西价格高昂,至少与黄金等价,现在是战争时期,西藏地区与外界的贸易更加不稳定,这样的围巾就更加稀缺,现在的价格,估计是黄金的两到三倍。

    难以想象,在残酷的战争时期,双方的达官贵人们,却仍然在继续狂热的追求着这些昂贵的奢侈品,纸醉金迷,醉生梦死,比和平时期,更加荒唐。这个年代的人们,比任何时候都更信奉那个所谓的真理: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论他年是与非。

    “给伯母的心意,钱多钱少都不重要。”侯东来脸上波澜不惊,微笑道:“只要伯母喜欢就好,否则,文芝又该骂我眼光老土了。”

    “去你的,不会好好说话!”程文芝粉面一红,轻轻捶了侯东来一下。

    这样亲密的动作在长辈面前出现,侯东来居然破天荒的脸红了。

    “慧敏,我年纪大了,这样的好东西,戴着实在浪费,这条围巾,你拿去,拿去!”程夫人笑着,就要将这条价值高昂的围巾,送给自己的小姑子。

    程慧敏笑道:“嫂子,这是你未来的女婿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再说,东来就跟我的亲侄子一样,什么时候也忘不了我的,不瞒你说,他也悄悄的孝敬了我一份。”

    程夫人收回了围巾,对侯东来笑道:“东来,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这实在是一个愚蠢的问题,程夫人看来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只是老公发了财而已,上流社会,是不会随意问别人收入多少这样的尴尬问题的。

    程慧耀和程文芝同时咳嗽,想要制止她说出这个愚蠢的问题,可惜已经晚了。

    侯东来却“处变不惊”,微笑道:“伯母,实不相瞒,除了正常的公务之外,我和几个日本朋友,也在合伙做一点小生意,略有收获,还要多多请教伯父大人。”

    程夫人此时才想明白了丈夫和女儿咳嗽的用意,便也“灵机一动”,不再愚蠢

    的追问侯东来究竟在做“什么生意”,这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因为侯东来话语当中出现了“几个日本朋友”,她就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想想也是,像侯东来这样出色的年轻人,又怎么会甘心情愿的在这样危险的七十六号里面工作,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的话。

    程慧耀微笑道:“指教就不敢当,如果你需要,给你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却还是做得到的;对了,东来,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

    “伯父,说来惭愧,我曾经在国立山东大学就学,念到了大四,后来由于世事变化,没有毕业,留下了终身的遗憾。”侯东来微笑答道。

    “嗯,这在现在的中国,也是很普遍的事情;这个年代,偌大的中国,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程慧耀叹息道,然后忽然说道:“对了,慧敏,我有一批进口的电话机和电话线,莫名其妙的被扣在海关,说什么有‘资敌’嫌疑,也真是奇怪,我的电话,都是在上海销售的,难道上海也是‘敌区’吗可笑!”

    程慧敏笑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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