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信仰》第三十六章 轻松的考试(三)

    “既然你如此怕死,为什么又加入了军统难道军统不危险吗,这恐怕不符合逻辑吧。”

    “准确点儿说,我当时是受叶桂明的影响,认为做警察是很不错的职位,至少手里有一支枪,身上有一身制服,还算是个正经职业,比混帮会要好得多,以后也能找个正经女人成亲;正好又赶上徐老虎被人乱枪打死,码头也被人夺了,我就乘机脱离了帮会,去报考了杭州市警察学校。”

    “你报考警察,那怎么会变成了加入军统”

    “因为军统都他妈的是骗子!当时他们骗我们说是到杭州警察学校郊外校区进行警察培训,到了地方才知道,是他妈的去做特务,不准拒绝,否则枪毙。”

    “难道军统就不怀疑你的共党嫌疑分子身份”

    “不怀疑。”

    “为什么”

    “因为军统当中有好多山东大学出身的校友,他们都知道当年大闹总务科那件事,也都知道我的‘鼎鼎大名’;另外,有谁见过像我一样自由自在可以满中国乱窜的共党”

    “说得有些道理,我听说你在特训班,还打了毛主任”

    “经历了山东大学那件事,我对克扣学员伙食的事儿特别反感,有一次我们辛苦训练了一天,回到食堂,发现伙食都馊了,我就突然控制不住自己,莫名其妙的发起火来,带着学员们找长官理论;姓毛的当时是特训班训导长,大概是为了在学员们面前显显身手,震慑一下我们吧,他不仅不认错,还要和我单挑,我就揍了他。”

    “他居然容忍了你”

    “容忍个屁!他关了我十天禁闭,还要枪毙我,报告打上去,是戴局长亲自下令,再给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戴局长说,敢打长官的人一定也敢杀共党,再说单挑是你毛主任主动提出来的,出尔反尔,必然失信与属下,报告否决,将我立即释放。”

    “所以你很感激戴笠”

    “不错,直到我在一年后被派打进共党组织,这种感激之情才改变。”

    “为什么”

    “因为那根本就是去送死!别人不愿意去,就派我这个菜鸟前去。当时共党早就派人打进了军统高层,不停的向外传消息,我暴露是迟早的事;不过我也有意外收获,我居然在共党组织里见到了叶桂明。”

    “他是中统派进共党的卧底”

    “不错。他的情况也差不多,中统里面也潜伏了共党的人;所以我们两个,决定不在共党里面等死,便找了个机会,逃出了共党上海区的组织。”

    “你们在逃跑过程当中,打死了四个共党”

    “准确点说,是我打死了四个共党,叶桂明的枪突然卡壳;如果不是我,我们两个谁也跑不了。”

    “你们逃出来之后,为什么又分道扬镳了”

    “因为家规。军

    统和中统之间的矛盾,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在它们眼里,吃里爬外,加入对方组织,比加入共党更加不可饶恕。”

    “你在逃出来之后呢”

    “逃出来之后,我在上海站接受了两个月的内部调查,审查合格之后,被派往昆明。”

    “什么任务”

    “当时戴局长已经软禁了丁主任,姓戴的认为自己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是他的亲信,加上我还有一点点功夫,便让我参加特别小组,看管丁先生,必要时干掉他。”

    “那时中日已经开战了”

    “不错,当时中日已经开战,没有几个人会关注丁先生的消息了。戴笠便乘乱公报私仇,下了处决令。在看守的几个月里面,我和丁先生已经相处得很好,不忍下手,便带着他逃出了囚禁地。”

    “你单枪匹马就能做到吗”

    “当然不可能,小组的成员都是老手;是丁先生在中统的旧日心腹叶伯言,还有叶桂明两兄弟,带着一队人马过来,混战当中,我才有机会干掉三个看守队员,救出了丁先生。再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李主任建立了特工组织,邀请丁先生加入,丁先生在中统声望很高,一呼百应,从者如云,最后七十六号就成立了。”

    “侯先生,不得不说,你的履历很富有传奇性。”

    “这没什么奇怪的。这个年代,做我们这行的,谁的经历都能写成一本书,梅村中佐你,估计得写个十本八本。”

    “你为什么如此支持丁先生”

    “因为他的一番话,他和我的观点很是相仿。你知道我家庭的遭遇,让我十分痛恨中国的军阀混战,我十分渴望中国结束这样的局面,不说富国富民吧,也至少不能这样内乱下去,国无宁日,民不聊生。”

    “蒋中正做的,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恕我直言,他这个人有雄心,无能力;既无操莽之才,也无刘备之度,任人唯亲,不能任贤。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关键时刻,往往情绪激动,越级指挥,朝令夕改,自视过高,军国大事,视同儿戏,用**内部的说法就是,这个人充其量只能做一个步兵团长。”

    “这一点倒是我们两人难得的共识。我参加了上海攻略,对于蒋某人的指挥才能,还是颇有感受的,在他的指挥下,几十万中**的精锐,死的虽然壮烈,却也极为浪费,那你认为,谁才能担当再造中国的使命”

    “自然另有其人,中山先生,又不是只有他蒋某人一个学生。汪兆铭先生德高望重,儒雅大度,领袖群伦,宇内闻名;就连丁主任眼光那么高的人,却也对他推崇备至,何况我这个小字辈了”

    “可是汪先生手中一个兵也没有,又如何能做到你说的再造河山”

    “梅村中

    佐应该知道,中山先生早有明言:中国近代之大患,莫不在于武人之争雄。各地军阀,为图私利,刀兵相向,荼毒生灵,人神共愤!而汪先生以德治国,和平救国,又得到贵国的大力协助,扫荡群贼,在他领导之下,想来建设一个和平团结的新中国,也并非镜花水月。”

    “你说的倒很是冠冕堂皇,但我有一件事要请你解释一下: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想尽办法,聚敛钱财,难道这也是你所谓的救国之道吗”

    “这是我的私人问题,与政治无关。我一向认为,救国归救国,个人的生活,也要兼顾;再说,捞些国共两党和黑帮的钱财拿来花花,我也根本不必有什么内疚的。”

    “那好,”梅村中佐对于刚才一番暗藏杀机的盘问当中,侯东来的表现很是满意,他观察着整个过程当中侯东来的所有表情,以他丰富的特工经验断定,侯东来没有说谎:“既然你如此喜欢钱,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

    “这个好说,我可以先把手放下来吗”侯东来笑道:“我的胳膊都酸了。”

    梅村点头,渡边和另外三个日本人都用枪瞄准了侯东来,谨防他放下手来之后,突然袭击梅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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