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朝凤仪》第五十六章 心意

    “给……给你……好不容易找到卖的了。”

    赵熙行抹了把汗,气喘吁吁地递出一卷诗集,崭新的,显然方才买的。

    《温飞卿诗集注》。是温飞卿词曲的笺注。

    花二探头看去,笺注刚好被翻到了某一页,上面两行蝇头小楷——

    心事竟谁知,月明花满枝。

    释曰,长夜苦相思也。

    花二的脸霎时滚烫。

    然后她就傻在那儿了。这就是赵熙行所言,跑遍了整条街,给她找回的答案。

    赵熙行直直地看着女子,眉眼热切,却见后者半天没反应,眸深处噌一声腾起了火。

    他又一头扎进街旁某个铺子里,跟掌柜的借了红胭脂笔,急匆匆跑回来,差点被铺门槛给绊了。

    “这……这个意思……我勾出来了。这下你可懂”

    赵熙行再次将笺注递出,微微抿了唇,千言万语欲说还休,急得额头都有细汗了。

    花二再看去,那两行字下面竟被男子给勾出来了,一行殷红,生怕她看不见似的。

    心事竟谁知,月明花满枝。

    释曰,长夜苦相思也。

    苦相思也。

    相思苦也。

    花二脑袋里轰一声,空白了。好像有无数烟火在她灵台间炸开,噼里啪啦,瞬间懵晕晕成一片。

    虽然有些东西,她也不傻,但被这么明明白白的道出来,就好像一只猫爪子伸到她心里去了,挠得她从心尖到每一个毛孔,都发软起来。

    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连舌头也是发软的,半天也吐不出字儿来。

    “你,你懂了么……这句诗,这个意思,这儿。我勾出来了……”赵熙行比花二更急,一遍遍重复着,巴巴的瞧着她,就差自己亲口念出来了。

    但他到底也念不出来。胭笔把书页都快勾画穿了,偏偏自己吐不出个字儿来。

    滴答。平日泰山压顶不变色的东宫,居然滚下了一滴热汗。

    急的。

    花二偷偷觑眼,见得那男子眼眸直勾勾的,凝着她动也舍不得动,下颌还贴着个狗皮膏药,跟傻子似的。

    偏偏月上初升并万家灯火落入他眸底,在那一瞬间,迸发出了最炽盛的星光。

    花二慌忙低头,抿嘴一笑——

    “呆子。”

    然后,那被誉为圣人的男子,忽的就满脸通红。

    三年一场梦,成王败寇,碧落黄泉两茫茫。

    却还有他和她,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然而,第二天,花二就笑不出来了。

    吉祥铺被一股阴云笼罩,阿巍和婆婆站在一堆,紧张得踱来踱去,花二则瞪着花三,见后者一脸高扬,甚至还有点高兴,脸色更青了。

    赵熙行腹泻了。

    走路摔个跤都有奴才垫到他身下的东宫,此刻一趟趟往茅厕跑,每跑一趟,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力气都没了,眉间的怒还绞着。

    想来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个苦,要知道圣人的膳食出了问题,圣人身边的鸡鸭犬狗都得砍脑袋的。

    “你到底是犯哪根筋他毕竟是明面上的东宫,事关国体!”花二低低地朝花三喝,“要是上面追究下来,你要把吉祥铺都搭进去不成!”

    花三眉梢一挑,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他是东宫……呵,那又如何他跪拜我时,天下人还不知道他这号人物呢。”

    花二一噎,接不上了。

    是了,安远镇的日子太平静,平静到她快忘了,面前这个白衫郎,也是曾经东宫三十六殿的主子。

    是作为王朝的嫡长子生下来,东周的喧嚣和寂灭,都跪拜在他脚下的少年得意。

    “三哥儿,二丫头说的有道理。”花婆婆看着赵熙行进进出出,急得头疼,插了句进来,“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不能低估赵家人护面子的手段。”

    阿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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