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画你》第十九章 断手

    在水里还好,一旦上岸,屠优的躯体尤其沉重。

    陆佳基本上是连拖带踹的将屠优从水里**的捞出来,然后使了老大的力气把她推上了池塘边上用来清理停留的石阶。

    月光下的少女一动不动,陆佳能力有限,只能推她半身在台阶上,还有半身沉在塘里,丝麻的白衣在水里却绽放开来,在月色下更显出一股诡异的惨白,陆佳于是颤巍巍伸出了手放在她鼻端。

    仍有呼吸。

    陆佳于是松了口气,小心的拍她的脸:“屠小姐”

    拍了好半天,屠优才呛咳几口污水,睁开了一双恍惚的眼睛,显然她也搞不清楚状况,眼睫上又沾了水,看什么都雾蒙蒙的,辨认了好半天才勉强认出陆佳一张因太过温柔而显得尤为刻意的脸。

    “是你我怎么在这里”

    ——看来屠优什么都不知道。

    陆佳默默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罪魁祸首的双手背在身后,摆出一副无辜之色:“我半夜出起夜,结果正撞见小姐您跳下池塘...我只好飞扑过来把小姐救起...”

    她退后了几步,面上又浮现几分为难:“小姐您...是有什么烦恼吗”

    她刻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误导屠优是她自己跳下池塘,更是为了摘出自己。

    屠优并不回答,只艰难的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又伸手抹了抹自己一脸的泥水:“怎么会....”

    再抬头,她眼中已满是怒气:“怎么会呢?”

    陆佳上前几步想搀扶屠优起来,却被屠优一把挥开,她大喊:“你...你也想看我笑话对不对!”

    知道她现在心情激荡,所以陆佳不再靠近,就沉默着看着她。

    而屠优自己一开口,也突然借着月光看清了陆佳,她全身也是**的,甚至可以说自己还要狼狈,身上全是泥水,头发都散了大半,湿答答悬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屠优于是垂了头,努力站起身子,虽然一身狼狈,眼眶微红,但她神情渐渐冷静下来了。

    “你是叫陆佳吗”

    “是。”

    “今日之事....”

    “小姐放心,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屠优唇角微抿,神情莫测,但最终,她还是微微侧过头:“想不到你还有几分聪明。不过...我却还是不放心。”

    她思忖一下:“你明日开始,跟在我身边罢。”

    陆佳一愣:“小姐...您的随身丫鬟,可是要签卖身契的家奴。”

    “此事我自会向父亲禀明,就这样办。再说...”她撇撇陆佳的手,月色下都能看出红肿来:“当丫鬟可比当厨子轻松。”

    “小姐...”

    看陆佳还想说什么,屠优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她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气质优雅的走了几步,只留一个背影给陆佳:“此事就这么定了。”

    路佳却追上前去,从她面上取下一段海藻:“小姐,我说的是这个。”

    屠优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但她兀自强撑,刻意板着一张羞红的脸,老气横秋的说:“我知道,我走了。”

    看着屠优那挂满海藻泥土的背影慢慢走远,想到总算是过了这一关,陆佳松了一口气,也慢慢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但她心下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想了又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等会....

    鱼精呢

    今天风大,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凉意来,风吹过,陆佳无缘无故打了好几个哆嗦。

    她居然把白纭拉水里了...不知道这么久,他那么怕冷,到底有没有冻成小池塘里的一具浮尸

    联想到或者又给这阴森森的屠府多添了一桩命案,陆佳加快脚步,又朝小池塘跑去。

    这处池塘刚才被她和屠优搅合得差不多了,底部的泥沙已经全部被翻上来,现在还未沉下去,她将脸埋入水中,只觉得沙子膈眼,简直快要瞎了,还什么都看不清。

    幸好这个池塘并不大,就算水里浑浊,她捞一会,他那么大个人也不会消失了吧

    她跳下池塘,先闭着眼睛在池里游了一圈,用脚到处踢踹,但是除了湿滑的海藻、废旧的渔网、泡烂的皮鞋并没有摸出旁的什么东西。

    她只好沉的更深在烂泥里到处乱摸,摸了好久似乎终于摸到一只冰冷的手。她想大概率是白纭了,就使劲去扯,想像拔萝卜一样把他从烂泥巴里拔出来。

    她在水里闭着气,紧紧拉着这只手,像只虾一样一弹一弹,想把白纭拉出来。

    突然,在她又使力一弹的时候,终于拉着这只手浮出了水面。

    为什么说带着这只手浮出水面呢

    因为这真的就是一只手。

    月色下,这只手是青白的,伤痕错杂,断腕之处存有雪白的碎骨,肌肤却扭的极不自然,呈现出扭转的纹路,想必真是陆佳方才使出的力气扭断的。

    陆佳脑子一片空白,无声尖叫了一下,将那只手迅速甩飞,而那只手也不负众望,被甩的高高飞起,弹了好几下掉进旁边的草丛里。

    刚才...那是...鱼精的手吗他烂的这么快吗半个多时辰就被泡肿了

    陆佳一咬牙,也不打算继续了,她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居然是,反正鱼精大概率救不回来了,那就让断腕鱼精永远沉在水里,埋葬她的罪孽好了。

    于是她浮着水,想往岸上游。

    天不遂人愿,在她刚刚摸到浅水区,在泥里跟个猴子一样乱爬的时候,又摸到一只寒冷的手。

    一只丢了,还有一只。这大概就是命运。

    鱼精死了还是活着都不会放过她。就算是尸体,看来也是入土为安的好。

    她歇了快速跑路的心思,一边摸了那只手,但这回她有了上回的经验,不再死拽硬扯,而是先从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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