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渊怎么都没料到,他自以为给承帝设了一个局,最后自己也入了别人的局。
他冷笑了一声,手中的传位诏书轰然掉在了地上。
一旁的宛妃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子也明白了他们被算计了,一双眼睛灵活的观察者宫殿内的情况,脚下瞧瞧的朝着大殿的出口摸了过去,打算偷偷溜走。
此刻宫殿内的人的确是没有注意到宛妃的身影开始消失,一直到一盏茶之后,一道火红色的身影缓缓出现,清凉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虽然不是罪魁祸首,可也是迷情蛊的宿主,你们就这么把人放走了”
莫星河眯着一双剪水眸,一入宫殿就瞄了一眼此刻宫殿之内的情况,身后七皇子手中提着已经被莫星河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宛妃。
那道火红色的身影一进入房间,整个宫殿都仿佛亮堂了一般,莫星河朝着床畔之上的承帝俯身行礼,“臣女莫星河,见过陛下。”
一旁的顾彦南也把手中提着的宛妃扔到了角落里面,眼神把此刻宫殿内的情形暗中收到了眼底,垂眸走到承帝的面前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面对自家儿子的行礼,承帝只是及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随后眸光便放在了一侧的红衣女子的身上。
顾彦南被忽略了一个彻底。
承帝再次瞧见莫星河,心头也是极为复杂的,手腕一抬,“还叫陛下该称呼寡人为皇兄了。”
轰!
宫殿内的人猛地一滞。
顾景渊下意识的看向了莫星河。
后者却是淡淡的承了,“还未大婚,不可乱了礼数。”
承帝却像是点头了一般,“大婚的日子不是定了吗早晚,你都是我皇家的人。”
莫星河不说话了。
承帝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脚步声,随即一道白色的身影就在众人诧异至极的目光中缓缓走了进来,站在了莫星河的面前淡淡的道,“皇兄既然这么着急,就该早些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而不是把烂摊子丢给我们。”
承帝看到顾染出现,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对他的话也是极为的无奈,“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一次,都是你和你王妃的功劳,寡人承着。”
顾染淡淡的道,“光是承着可不行,皇兄怎么也得有点实际性的奖赏,毕竟,这冷宫可不好过,我家小星儿在冷宫里面可是待了许多日,身子都弱了不少。”
……
承帝顿时无奈,没料到自己这个一向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弟弟,会在这种局面下跟他谈奖赏,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这些事咱们稍后再谈。”
看到顾染完完整整的出现在宫殿里,最震惊的就是顾景渊了。
其他的人都知道顾染无事,只是顾景渊,从头到尾都以为顾染死了,毕竟,尸体是他亲自找到的,也是他亲自确认的,甚至他怕有误,还给承帝确认了一遍的!
连淳于公主都是确认……不,不是,是局!
“呵,呵呵,真是好大的一个局啊。”
顾染瞄都没瞄他一眼,低头看了看莫星河,“这几日吃的好吗睡得好吗有没有受欺负东宫里面是不是住的不好瞧着你都廋了。”
……
大殿的人对于那个冷心冷清的顾染当面秀恩爱有些无语。
莫星河摇头,“我没事,倒是七皇子受了委屈。”
被莫星河点名的七皇子,这回终于找着了空隙插话,飞一般的蹦跶到了顾染的面前,“皇叔,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的!”
顾染随意的瞄了一眼顾彦南,随后一双目光又回到了莫星河的身上,“这里的事交给他们处理就好了,本王先带你回去休息。”
莫星河眨眨眼,“没事,我睡醒了来的。”
……
大殿内顿时无语。
顾景渊瞧着眼前这一幕,心底却是无端发凉。
所有人都在,稳稳当当的在。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顾染和莫星河所做,至于顾歌白,不过就是一枚被拿来对付他的棋子罢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莫星河的面前,一双眸子紧紧的锁住她的。
“怎么做到的”
莫星河丝毫不惧,抬眸就迎了上去,“五皇子是想问,臣女是怎么从东宫逃出来的,还是想问,臣女怎么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上阳宫”
看到他眼底的那抹灰败,莫星河的心底都在狂欢。
压了那么长时间的憎恨,在这一刻从心底爆发,一双剪水眸里面淬满了冷意,莫星河仅仅是站在那里,刻意压制着周身的仇恨气息,可还是憋不住从眸底溢出。
那恨意落在顾景渊的眼底,他略微有些皱眉。
“所以,本宫的人里,有你们的人,是吗”
莫星河挑眉,不置与否。
顾景渊却仿佛听到了她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他突然轻笑出声,带着一丝无奈,“既然如此,想必本宫在外面的人,已经全部都被控制了,怕是,连周大夫,也不是本宫的人吧”
话落,顾景渊挑眉看着一旁始终不曾说话的周大夫,“周大人真是隐藏的深邃啊,本宫可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出来。”
周大夫胡淡淡的朝着顾景渊行了一礼,“各为其主。”
“呵,好一个各为其主,今日在这宫里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今日我顾景渊落入如此地步,我认,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
“只不过,父皇,我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她。”
顾景渊猛地抬手,细长的手指指着那一席火红色的身影,眼底带着深深的忌惮和冷嘲,“居然输给了一个女子,呵。区区一个官臣之女,便将皇室秘闻玩转在手掌之间,不亏是易阳侯府的嫡女啊!”
莫星河微微皱眉,察觉到承帝看她的目光都有一些试探,莫星河的心底便有一些微微发凉。
先前,白芷养兵,圣上派兵就等着星辰出动,后来若不是顾染提醒,星辰怕是没了,侯爷也没了,承帝或许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易阳侯府,这件事情,她一直都没有忘记。
如果不是因为顾染,她不会想要给承帝解毒的,承帝中毒,新皇登基,才是她从一开始的计划,可是因为顾染,她必须出手。
承帝此人多疑,虽然因为顾染的原因会给她几分面子,可易阳侯府向来都是在承帝的忌惮当中的,如今她只手边策划了这么一个大局,甚至把几个皇子都玩弄在手掌之间,承帝若是不多想点什么才怪。
“本王的王妃,乖巧温顺,生性良善,倘若不是别人欺上门来,逼的她不得不为自己考虑,她依旧只是一个闺阁女子。”
就在莫星河担心的时候,身旁的人上前,大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声音低沉中透着清冷,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宛若带着千斤之重,明明知道莫星河什么性子,明明知道顾染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可偏生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莫星河有些诧异,没料到顾染会用王妃之名给帮她站稳脚步,若不然,她一个官家女子,去碰皇家之事,就算是为了承帝,那也说不过去。
皇家便是皇家,外人不可插手,那属于家丑,属于皇室安危。
可她若是皇家之人,那自然一切都说得通顺了,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就算是插手了,不仅不能罚,还得奖呢。
顾染握紧了莫星河的手腕,一双桃花眸里泛着淡淡的凉意,“边关突遭袭击,已经调查清楚,是有人泄露了边关布防,易阳侯受到埋伏,也是有人提前送了岷山地图给了西楚主将陈军,才让其提前布局,这一切,小五应该很清楚吧”
顾染的话,让顾景渊脸色短时一白,也让承帝瞬间转换了目光,看到了他的身上,“景渊,你居然通敌你可知道,这是叛国!”
承帝大怒,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有晕死过去,好在身旁的顾歌白及时一拉,“父皇,您不能动怒。”
“叫寡人如何能不动怒寡人的儿子,身为南召的皇子,居然通敌叛国,把自己的边防图送到了敌军主将的手里,还把自家主将的命都送了过去!顾景渊,你简直是丢尽了这南召的脸!!!”
“歌白,给寡人立刻传令下去,顾景渊从今日起,改姓为景,贬为庶人!从皇室族谱之上,清除!”
轰!
整个大殿都为之一振!
顾景渊顿时不可思议的看着承帝,一双眸子死死的锁紧,手指扣在了掌心里,很快就泛着鲜红。
连莫星河都有些被惊到了。她猜到这一次顾景渊会被重罚,但是把他剥离出皇室,她还是没有料到的。
就连一旁的顾歌白都皱了眉。
但其实,细数顾景渊所做的一切,其实就算是杀了他都是不够的。
但是,承帝是他的父亲啊。
一个父亲,怎么会要了自己儿子的命
作为一个父亲,在对待自己儿子的问题上,本该就是会宽恕一些,看在承帝对顾歌白的事情上就能够瞧出,可这一次,承帝的确是罚得有些重了。
“呵。”
顾景渊吼间溢出了一道冷笑声。
“不过就是一个皇家身份罢了,没了就么了,我才不稀罕!!!!瞧瞧,你们都好好瞧瞧,这般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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