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男上司》第180章 你才是最苦的人

    等两亲家走出领导的房间,长长的走廊里,却是一丝声音都没有。

    “上周以珩来看我,送了一盒上品的雪茄,正好,我带了。”方慕白低声在曾元进耳边说。

    曾元进看着他笑了,道:“以珩这小子还这样巴结你,我可要有意见了!”

    “我的亲女婿又不给我这岳父送礼,我就收干儿子的一包烟,你还不乐意”方慕白低声笑着说,停在通向自己房间的走廊岔口,含笑看着曾元进,曾元进笑着摇摇头,走向了方慕白的房间。

    “以珩这小子,这些年真是在你这里下了血本了。可你不厚道啊,让那傻小子的苦心付诸东流。”曾元进笑着说。

    “谁让我闺女死活就看上你家的小子了呢我总不能为了这些礼就把女儿给卖了吧”方慕白打开烟盒,笑道。

    勤务人员按照指示端来两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

    曾元进拿起烟卷,放在鼻下猛猛地吸了两口,道:“真是好东西。”

    “来一支”方慕白笑问。

    曾元进放下烟卷,摇摇头,道:“戒了!”

    方慕白坐在他身边,拿起一支,却也没有点着,幽幽地说道:“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孩子们的事”曾元进问。

    方慕白点头,他不停地打开打火机的盖子,然后又合上,又打开,如此反复。

    “泉儿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做事很有分寸,可是,他和希悠的个性太像了,这样的两个孩子……”方慕白道,他顿了下,看着曾元进,“泉儿他,迦因……”

    曾元进看向窗外。

    “那只是他不知情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今为止,他也没犯错,如果要说错,都是我造成的……”曾元进道。

    “是,我知道,我也不想责备谁,只是,既然我们当初做了决定,而我们的决定现在又出了问题,那么,该修正的,就是我们自己了。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方慕白道,“我,不想看着两个孩子走上我们的老路!”

    “泉儿他知道该怎么做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曾元进道。

    “是,我从来都不去担心他,否则也不会让他娶了我的女儿。”方慕白道。

    曾元进看着亲家,道:“那你说怎么办要他们两个离婚然后让以珩娶希悠你别忘了,以珩已经结婚了。”

    “我不会让他们离婚的,这一点你很清楚。可是,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让这三个孩子好好相处,否则,迟早要出事。”方慕白道。

    曾元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那你该去和承秉和苏静说,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儿子。”

    方慕白不语,看着曾元进,看着他平息了情绪。

    “我的错,却要让孩子们来承担,这个世界真是讽刺!”曾元进苦笑了,仰起头看着房顶。

    “你觉得是错了吗”方慕白问,曾元进不语。

    “我理解泉儿,我知道那种心情,那个人,在你的心里,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就是那么,那么特别,哪怕你只是看着她,你就会觉得拥有了全世界。”方慕白说着,叹了口气,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你不能,此生没有机会和她牵手,可是,你所需要去面对的现实,这样的现实,不是那个人再也没有机会和你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不是你站着呼吸,而她……”

    方慕白的声音悲怆,再也说不下去。

    曾元进起身,提起茶几上的水壶,给方慕白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谢谢你!”方慕白道。

    曾元进拍拍他的肩。

    “迦因,她,会好好活着的,我们,都这样希望。因为,如果她有了什么意外,泉儿这辈子,都不会,不会好好睡一觉了。”方慕白叹道。

    “泉儿这件事,我,应该跟你说对不起!”曾元进道,方慕白摇头。

    “感情是没法控制的,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所以,谁都没有错!”方慕白道,“我现在就希望,一切能够回到应该的位置上,迦因和霍漱清、泉儿和希悠、以珩和顾希,他们,每个人都能好好的在一起,这是我的希望!”

    曾元进端起杯子,两人轻轻碰了下。

    “不过,你对那个姜毓仁是不是关心过头了为他冒那么大的风险……”曾元进道。

    方慕白含笑摇头,道:“我没儿子啊,你和承秉都是有儿子的人,只是让我眼馋,我总得给自己找一个才行!”

    “泉儿也算是你儿子,以珩那小子早就是了,现在你还想又多一个够贪心!”曾元进笑道。

    “等迦因没事了,你安排我见一下他。”曾元进道,顿了下,叹道,“你这个人啊,操的心可真多!”

    “没办法,为人父母心嘛!”方慕白道,沉默了片刻,他说,“他那件事的风头也算是过去了,我想,还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他的安排。”

    曾元进点头,道:“没问题,等我和他聊聊再说。”说完,他叹息了一声,“不说你的那个冒牌女婿了,就我家这个女婿啊,也真是不让人省心!”

    “年轻的时候都会犯点错误的。”

    “可这件事,枪击……”曾元进道。

    “你没想抽他一顿吗”方慕白问,“我听说春明书记的儿子可是把他揍了一顿呢!”

    “春明的那儿子,唉!”曾元进叹道。

    “他们那边已经在尽力减小这件事的影响了,引起社会恐慌倒是不至于。就怕有些人抓着这件事来向霍漱清发难,你也知道的,这世上总有人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捅刀子!”方慕白道。

    曾元进点头,道:“我也担心这件事会对他以后有影响,毕竟那个女人不光彩。”

    “你现在愁这个也没用,过几天和春明书记好好商量商量。”方慕白道,“正好,棋盘来了,今晚我们好好下棋!”

    说话间,勤务人员端来了围棋棋具。

    “不和你玩这个。”曾元进道。

    “不行,你不喜欢也得玩,小心将来我外孙把你杀个片甲不留!”方慕白笑着说。

    “这口气大的!”曾元进笑道。

    两个人摆开棋具,一来一回,静静等待着医院的消息。

    过了凌晨四点,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霍漱清和曾泉都快步走上前。

    姜大夫摘下口罩,面带微笑向他们点头。

    曾泉情不自禁地按住霍漱清的胳膊,手却颤抖着。

    “子弹取出来了,手术很成功。对神经系统的伤害,做到了最小。”姜大夫道。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来”霍漱清问。

    “这个,根据以往的经验,或许需要半年,不过,这需要我们多方面的配合,治疗方案还有你们家属的情感抚慰,我们一起合作,病人会早日清醒过来。”医生道。

    “我立刻给家里打电话。”曾泉拍拍霍漱清的肩,道。

    “手术的副作用……”霍漱清问医生,“她的身体和精神方面,会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望着他,认真地说:“病人身体受了严重的伤害,因此,即便是醒来,也需要长期的物理治疗来恢复。有些病人,甚至会变得像婴儿一样,失去很多的基本技能,比如说行走,吃饭,等等。不过,这是因人而异的,我们没办法预测每一位病人会出现怎样的术后情况。”

    霍漱清点头。

    “至于精神方面,有些病例出现过病人失忆的情况,并不是完全丧失记忆,只是部分,就像我刚刚跟您说的没办法吃饭和行走这些,很多都是因为失去了记忆,而不是真的出现了生理功能的丧失。究竟其他的一些生理活动会受到怎样的影响,这些,都要等到病人清醒之后才能知道,因为,每个病人都是特殊的病例。”医生补充说。

    对于医生所说的这一切,霍漱清心里早有准备。

    只要她能醒过来就好,其他的,不管,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接受,只要,只要她不要撒手离开他!

    “谢谢,谢谢你,姜大夫,谢谢!”霍漱清握手道。

    “应该的,等会儿您夫人就会出来了,稍等片刻!”医生道。

    霍漱清点头。

    “我去跟院长汇报了,失陪!”医生说完,就离开了手术室门口。

    霍漱清背靠着墙站着,嘴角突然咧开了一丝笑。

    抬起手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六月四号上午四点二十分!

    天啊,已经是六月四号了啊!这一天,真是,太长了。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动不动。

    同时,曾泉将电话打到了父亲的手机上,曾元进听到儿子说手术成功,半晌不语。

    方慕白拿过电话,跟曾泉交待了几句。

    “我知道了,爸爸,您和我爸都休息吧!天快亮了!”曾泉道。

    “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方慕白道。

    “谢谢爸爸!”

    电话挂断了,方慕白看着坐在沙发里宛如雕塑的曾元进,把手机放在他的面前。

    “睡吧,我去报告。”方慕白拍拍曾元进的肩,曾元进起身。

    “什么时候跟文茵说”两人走出房间,方慕白问。

    “天亮再说吧!”曾元进道。

    方慕白背着手,静静走着,道:“叮嘱文茵一下,有些事,还是不要插手太多了,否则,有些人狗急跳墙啊!”

    曾元进停下脚步,看着方慕白,方慕白点点头。

    “她也是关心过度了,为人父母心!”方慕白道。

    曾元进看着方慕白,良久,才捶了他的前胸一拳,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方慕白笑笑,道:“没办法,职业病!”

    当苏凡从手术室推出来,霍漱清和曾泉都跟了过去。

    今晚,她要被安置在重点看护病房,观察二十四小时之后体征正常才会送去普通病房。负责icu监护的医生带着霍漱清和曾泉换上了灭菌服,领他们进了病房。

    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苏凡,已经完全看不出她昨天的样子了,那灿烂的笑容,已经彻底从她的脸上消失。

    各种仪器上面的数字和图形,显示着她的生命还在人间,说明她还在他们的身边,只是,她不能看见他们,不能和他们说话。

    两个男人,静静在病房里陪着她,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天亮后,曾元进给罗文茵打电话说了这件事,罗文茵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捂着嘴巴落泪。

    “没事的,所有的子弹都取出来了……”曾元进劝慰道。

    “那个女人,那个疯子,她,她怎么可以,可以在我的女儿身上开枪怎么可以……”罗文茵无声抽泣道。

    曾元进强压着内心里想要说出来的那些指责的话,深呼吸一下,道:“现在,孩子正在医院,她还昏迷着,泉儿和霍漱清守了一夜,你该去医院,等会儿希悠过来陪你一起去!”

    罗文茵坐在床边,捂着脸,泪水不断。

    曾元进听着手机里低低的哭泣声,道:“文茵,孩子会好的,她现在需要你!”

    罗文茵点头,“嗯”了一声。

    “我会尽快回家,你别担心!”曾元进道。

    挂了电话,罗文茵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手机掉在地板上。

    卧室里,只有她无声的哭泣。

    方希悠接到父亲的电话,立刻起床打扮,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娘家,步行几百米之后来到了曾家的院子。

    苏凡中枪了,在医院抢救,那么曾泉呢他……

    方希悠不敢去想曾泉昨夜如何熬过来的,想想柳城那个叫夏雪的女人去世后,父亲那一夜的表现……

    幸好,幸好苏凡还活着,幸好还活着!

    如此安慰自己的方希悠,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站在曾家大院的门口,不禁泪水满眶。

    手机,突然响了。

    “喂……”她问了声。

    “希悠,你没事吧”是苏以珩的声音。

    她清了清嗓子,道:“没事,你找我”

    “刚刚给阿泉打电话,说他在医院,我还没问什么事,他就挂了电话。”苏以珩道。

    “是,是迦因出事了,我马上要去医院。”方希悠道。

    苏以珩“哦”了一声,道:“你现在在哪里,我送你过去。我也去看看她。”

    “我和文姨一起走。”方希悠说。

    “好,我马上就到你家。”说完,苏以珩挂了电话。

    方希悠来到家里的时候,看见李阿姨和罗文茵的秘书小徐都在罗文茵卧室外面站着。

    “怎么了文姨怎么了”方希悠忙走过去,问。

    “在里面不出来,我们敲门也不开。”李阿姨道。

    方希悠走到门口,轻轻拍着门,叫道:“文姨,是我,希悠,您在里面吗”

    可是,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罗文茵静静坐在卧室里,手上拿着的,是苏凡婚礼那一天,一家人,她和曾元进、曾泉夫妇、曾雨、苏凡和霍漱清,还有念卿,一家人真正的全家福。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开心,苏凡,她的女儿迦因,那么的漂亮迷人,她终于穿上了自己设计的最漂亮的婚纱嫁给了最爱的男人,可是,可是,这样的幸福持续了一个月,只是短短的一个月就……

    坐在床边的罗文茵,泪水啪啪地滴在照片上。

    门外,有人在叫她,是李阿姨和小徐。

    她不想让她们进来,擦去眼泪拨通了华东省公安厅厅长的电话。

    “兰厅长,是我,罗文茵。”她的声音尽量平稳。

    厅长问候了她。

    “榕城发生了枪击案,是吗”她问。

    “是的,昨天上午,凶手自杀身亡了,伤者正在医院抢救,没有引起其他的伤亡……”厅长道。

    罗文茵的心里喊着,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我的女儿受伤了,生死未卜可是,话在嗓子里绕来绕去好几次,她没有说出来。

    尽管华东省高层的人对曾家和霍漱清的关系有些怀疑,却没有几个人是明确知道他们的关系的,即便是这位兰厅长。罗文茵不能发火,不能生气,只有平静地问了一下事件的进展。

    兰厅长又不是第一天混官场的人,当初罗文茵打电话说松阳集团涉黑的事情,后来又和他妻子还有其他一些华东省官员的妻子闲谈时,回忆起当初霍泽楷如何打击这些黑恶势力的情形,兰厅长就知道罗文茵并非闲来无事关心家乡这些事情的。而今天,枪击案的凶手是刘松阳的女儿,而受害人是霍漱清书记的新婚妻子……可是,为什么罗文茵今天才打电话问他这件事呢按照霍漱清和曾家的关系,罗文茵昨天就该接到消息了呀!

    不管这其中是什么奥秘,兰厅长还是补充说:“昨天枪击案的凶手就是刘松阳的女儿刘书雅,受害人是霍书记的爱人。”

    罗文茵的手,捏紧了。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罗文茵问。

    “呃……”兰厅长想了想,既然罗文茵那么在意松阳集团的事,那就……于是,接着说,“松阳集团涉黑的主要人员全部落网,有关他们犯罪的进一步的证据,现在还在继续搜集中……”

    “兰厅长,对于这次枪击案,您如何分析”罗文茵的心里,似乎有了一个答案,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她需要兰厅长给她一个更权威更可靠的回答。

    兰厅长想了想,说:“从作案手法来看,个人寻仇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们初步的调查也证明了这一点。凶手在行凶之前的半个月就开始秘密跟踪霍夫人,在她的住处搜出了许多偷拍霍书记爱人的照片……”

    从兰厅长的讲述里,罗文茵终于了解了刘书雅是如何精密布置枪杀苏凡一事的,了解的越多,她的心里就越是愤懑,恨不得把刘家斩尽杀绝。

    “听说刘书雅有个女儿,在霍书记爱人的公司里工作,你们查过吗”罗文茵问。

    她的言下之意是,那个刘丹露会不会就和刘书雅串谋了一起杀害苏凡呢

    “查过了,现在还没有完全的证据表明她们是共犯!”兰厅长道。

    罗文茵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样无法平静,她的手按在胸口,却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那其他的人呢,刘家其他的人呢当年霍省长打黑的时候,刘家就是重点对象,你们查过刘家其他的人吗”罗文茵问。

    “正在调查,我们目前对案件的定性也是这个结论,很大可能是挟私报复。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覃书记昨天亲自来了案件讨论会听取调查进展。我这边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兰厅长道。

    罗文茵听到兰厅长这么说,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可能过头了,便说:“抱歉,兰厅长,霍书记发生这种事,我的心里也很难过,想多知道一点消息,不会干涉你们办案。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

    “不客气不客气,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查明这件事。”兰厅长道。

    “好,那就这样吧,谢谢您了!有什么情况您就打我这个号码就可以了!”罗文茵道。

    “好的。”兰厅长说完,罗文茵就挂了电话。

    刘家的人,刘家的人……

    罗文茵不敢去想苏凡此刻的情形,内心里被仇恨充斥着。

    她想了想,给曾元进打了过去,是他的秘书接了电话。

    “夫人,部长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秘书说。

    “等他有空了给我回过来,我有事和他商量。”罗文茵道。

    “是,我一定转告。”秘书道。

    “还有,你跟他说,我去医院看过了再给他电话。”罗文茵说完,就挂了电话。

    而这时,门上传来方希悠的声音。

    罗文茵放下手机,整了整头发,走过去开门。

    “文姨您……”方希悠一脸担忧,却不好说什么,问道。

    罗文茵对她摇摇头,道:“我换个衣服咱们就走,让小徐准备车子……”

    “文姨,以珩说他也去看看迦因,他马上就过来送我们。”方希悠道。

    罗文茵看了她一眼,笑了下,道:“好吧,那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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