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女探案》第40章 告别

    在他的眼神之下,明明很简单的问题,却好像显得格外沉重。

    “离开后去哪”叶笙目光锁着她,“京城吗”

    “……”谭辛睁大了眼睛,一时无言。

    “一个人”叶笙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用惯常的带着嘲笑的语气,“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知道了多少”

    “我……”

    谭辛急切想要表达,却又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

    叶笙幽冷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关于傅实,关于张怀,关于吏部乃至于整个朝堂,你又知道多少如你所言,此去确实是山高水远了。”说到这里,叶笙冷笑了一声,“不过你不自量力的本事,也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我只是……”

    叶笙眼睫漫不经心地垂下,指尖在桌沿的那卷公文上停了停,却又避开,从桌前翻出另外一卷出来,低头看了起来,他边看边道:“你我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你来我往,公平的很。前段时间你既帮了我不少的忙,那么答应你的事我也会做到,毕竟我并不习惯欠人,只是与之相较,我更不喜欢强人所难,若你执意要走,我无暇去管。不过是去是留,后路如何,那就是两个人的事了。”

    叶笙平常很少说话,在谭辛的印象中,像如今这般长谈的次数,一个手指都掰得过来,若在平时,她定会狠狠吃惊一番,可现下却是无暇再去顾及其他的了。

    他的意思,她如何听不出来

    仔细想想,人家说得一点都没错。本来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风马牛不相及,说得便是他们。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之间的距离仿若南、北海之隔。

    交易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彼此还需要依附对方的时候,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且心照不宣的拼命维护对方,可待风平浪静之后,大多都相忘于江湖,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不复相见。由此而堆砌起来的关系,以利息为重,情义寥寥,以至于前后差距之大,不免也会让人觉得难过。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可她即将要走的,又岂是独木桥能比的

    我只是……不想连累你啊。

    这句话到底没有说出口,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从那日从面馆里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念着。本来当初进来,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些被封锁的线索,绝无想过要牵扯旁的人进来,如此,她也算是得到了想要的了,实在谈不上什么亏欠。

    月上中天,谭辛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眠,脑中从头到尾都是叶笙的话,仿佛沙漠里的强风,铺天盖地将沙子往她的口鼻里面塞,令她难以窒息。越是翻来覆去,越是心烦意乱,说罢便披衣坐了起来,盯着窗子发了会儿呆,后又干脆推开窗站了会儿,凉风来势汹汹地灌了进来,却不足以吹散她心中的烦躁。

    放眼望过去,只看到几盏灯笼在风中凌乱地转着,仿若奄奄一息的枯蝶。

    不远处有一座傍水的小亭,此时正安静地立在偏僻西角,平常鲜少有人往这儿来,可以说是无人问津。此时月光漫不经心地洒在湖面上,仿佛在上面渡了一层微弱的银光,那光忽明忽灭,在琉璃瓦上来回跳动着,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孩,正百无聊赖地晃荡着两只小脚丫子。

    不知不觉中,谭辛已经踏进了这个亭子。

    她其实是经常到这里坐一坐的,叶笙府里的人本来就少,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又都养成了少言寡语的性子,就连听到的脚步声都是小心翼翼的,不存在环境的困扰,也不用特意去寻找什么安静之所。

    可是这里不一样。不知为何,坐在这里,看亭下的水缓缓地流动,听它那清脆的潺潺声,可以冲淡心中的烦躁,会让人情不自禁地从中寻找到一种细腻感,这种安静是直达心底的。

    只是奇怪的是,今天好像哪里真的不一样了,任她再怎么放松,心底的那种烦躁感都没有消失,就好像在她身上生了根,她甚至都说不清楚到底为何,只知道无论眼睛是闭着还是睁着的,都能看到叶笙那张俊朗而又冷漠的脸,他的每一句话,仿佛一只只带着锐利尖头的钩子,牢牢地固定在她的脑中,拔都拔不去。

    以前尚且不觉,直到经历了今日之事,她才忽然觉得极其不安。那时,他的话语明明是那么冷漠,甚至还带着惯常的嘲意,一点好听的话都不愿意留给自己,可他当时的神情实在怪异,好像,好像有点生气。

    他为什么会生气呢

    是啊,事情不是理应这样发生的吗

    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叹息,几乎被流水声盖住,不痛不痒。

    思绪正乱着,突然听到了一记响声——人落地的脚步声。

    那声音被控制地极轻极小,若不是她天生耳力敏锐,而且那堵墙离她并不远,她怕是根本就不会注意得到。

    意识到某种危险的想法,谭辛蓦然转头,待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后,差点要惊出声。

    只见一人正探头探脑地贴着墙边走,月光本来就微弱,她根本看不清楚那人是何模样。

    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谭辛不停地让自己保持平静,脑海里也在积极地想着对策,是原地不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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