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女探案》第25章 过去

    家里连出两件白事,陆举善已是心力交瘁,便是面对盘问,眉间的疲惫也难以散去,只听他语气低沉道:“阿婀是在西院前边的草地上发现的,守夜的婆子路过那儿,惊叫声将我们惊动了,发现时已经了无声息,同样是被割了喉咙。”

    这些叶笙和谭辛当然知道,他们昨日所藏处,离出事地不过数丈,情况自然尽收眼底,可终究隔有距离,不得已疏忽了一些细节。

    “出事之时周围都有何人”

    昨天他们来回贯穿竹林的时间连一炷香都不到,所以陆婀应该是被害不久后被发现的,那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凶手该如何脱身

    陆举善沉默了一会儿,显然在回忆: “当时我脑袋都空白了,满眼都是阿婀身上的血,阿安是紧随着我来的,其余的便是家丁婆子了……”

    “陆老爷,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人”

    陆举善眼睛迟钝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谭辛垂眸,掩住眸中的点点冷意。

    如果她昨日没来陆家,或许对此话还会信上几分,可好巧不巧,她还偏偏撞见了那些。

    隔着密集的火光,除了躺在地上的那一片血红,除了陆举善,除了陆安,除了几个惊慌失措的家仆之外,还有一个人在。

    在火光和尖叫声中,她还看到了一张尤其美丽的脸,芍温。

    可是——

    陆举善却没有提她的名字。

    究竟是疏忽,还有有意,根本就不用考虑。因为当时,芍温明明就站在陆举善的旁边,甚至,陆举善还是在她的搀扶之下离开的,他既然能看见站得远远陆安,难道就看不见离自己近在咫尺之人

    她这么问,不过就是想试试陆举善罢了。

    更可况,芍温还有着一个尴尬的身份。

    陆安行迹恶劣,虽说家中富贵,却鲜少有人愿意将女儿嫁过去,好不容易有个想不开的送上来,新娘过门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至于为何会死,自然成了江宁心照不宣的‘秘密’,自此,便再也没人敢拿女儿的性命开玩笑了。也就是说,陆安一直孓然一身,未有妻室。可他的为人行迹已至无法无天的地步,别人不愿,他就抢,能抢的大多是貌美家贫之女,可现在的陆家好歹也有些门面,自然不会让什么孤女贫女来做太太,故这个位置一直都是空着的,那些被抢过来的人,就被他拘在府里,有的地位甚至连妾室都不如。

    芍温便是其一。

    叶笙消息得的很快,刚说芍温有问题,就将人家的老底给翻出来了。

    她原本不是江宁人,早年因为闹灾荒,才跑到这里躲灾的,后来适应了,干脆就定居下来,好巧不巧,有次被色胆包天的陆安看上,并强行带回了陆家。

    孤女,陌地,毫无反抗之力。

    难怪初次见到她时,她会盘作妇人发,却似仆非仆。

    被带回陆家的芍温好像过得并不太好,至少陆安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再加上她在陆家尴尬的身份,身体心灵都应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可冷眼见芍温的行为举止,温柔乖顺,面目平和,中规中矩,仿佛对当前的生活并不存有的抱怨,对陆家之人也不似有敌意,若芍温果真存在问题,观其过往,顶多是找陆安算账,可如今死的不是陆安,而是她两个姐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芍温真正的想法她无法得知,可眼下的一切,足以让她费解了。

    比如,陆举善为何会这样说。

    比如,那日她又为何形迹可疑地躲在假山后头并有意躲着他们。

    比如,陆太太为何一看到她就会莫名安静下来。

    再比如,那三个足迹中的唯一一个女足迹。

    谭辛很快收起情绪,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陆老爷,我一有件事想要问你。”

    陆举善飞快应了:“若同此案有关,你尽管问,阿婀阿姿走的如此凄惨,身为父亲,便是倾尽全力,也要将那凶手给找出来,就是不将其挫骨扬灰,也要将其千刀万剐!”

    陆举善此时的急切不似作伪,眼中流露的悲伤也不似作伪,可他表现的越是真切,谭辛的心底就越发凉,她当然知道原因,若此事真的和陆举庆有干系,那么陆举善能无所关联吗

    “我想问陆老爷,竹林那边的院子里可住着人若住人,陆老爷可否告知于我,究竟住着何人”

    谭辛有意将语气放得轻松随意,视线却一刻未离陆举善的脸,仿佛不想放过他的每一分神态。

    陆举善微微偏了一下头,似乎对她的问题有些吃惊,又仿佛是在无声地询问她是如何得知院子一事的,可他还是答了,声音很平缓,语气很平静,甚至比之前还要平静,只听他道:“当然不住人。”

    他几乎是盯着谭辛的眼睛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几乎坦然。

    好奇怪,陆举善的样子不像说谎,可他的眼神里好像淌过更复杂的情绪,那情绪转瞬即逝,快得令她难以捕捉。

    “可是小官爷——”陆举善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该称呼谭辛,只知道他是替叶笙办事的,很自然地给予了尊重,便就这样称呼下去了,“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家竹林后边有个小院子的”

    谭辛明白,这句话陆举善是肯定会问出口的,所以在问出刚才那个问题之前,她早已做好了作答的准备。

    她表情甚为严肃,好像比叶笙还要严肃,人一严肃,就透有一股难以怀疑的真诚:“有人告诉我的。”

    “谁”

    陆举善这声‘谁’道得太过于急促,几乎是踩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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