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对我不怀好意》卷二 银鞍白马度春风213 休憩

    景阳殿庭院石桌边,秦洵看着齐瑶一杯接一杯灌下他的窖藏青梅酒。

    先时他与齐璟没个分寸地打算在大门外厮磨一阵,还没怎么擦出热度就被从门边传来的少女嗓音打断,齐瑶扶着月洞门边墙身,幽幽望着他二人显然逾矩了普通“表兄弟”的亲热形容,长这么大第一回开了窍:“从戟说你们俩之间有奸情,我今日才眼见为实。”

    秦洵得寸进尺地将脑袋往齐璟肩上一靠,朝齐瑶笑道:“捉奸吗表妹,你这身份不对头啊。”

    齐璟揽着他的腰将他往门里带:“好了,进去再说。”

    齐瑶这姑娘与堂从戟待在一起久了,再相熟不过,又到了女儿家最是别扭的十几岁年纪,近年来是常与堂从戟小吵小闹,堂从戟倒也不是真心想惹她生气,只是他这人在风月之事上有些死脑筋,说话不大会拐弯,很容易就引起娇纵的公主殿下不满。

    继上回齐瑶癸水初潮时二人闹别扭以堂从戟的体贴收场,休假日时齐瑶随堂从戟一道去上林苑骑射,不知为何又闹起了小别扭,齐瑶连夜气鼓鼓从上林苑跑回宫来,念书的几日里始终闷闷不乐,今日白贵妃抱哄着齐琛时随口数落了她两句,她小脾气上来,直接跑来了景阳殿找她两位兄长,等了许久不见人回来,耐不住性子打算出门去寻,谁知才到大门,就见她等了半天的两位兄长停在大门外放肆亲热。

    今岁的第一批青梅刚刚成熟,品相好的还挑不出多少,得待到南方优质的青梅运来长安,才能挑出个大饱满适宜酿酒的上乘梅果,酿了青梅酒也得耐心候上一年,来年才是最佳的滋味。

    当下他们所饮青梅酒,是景阳殿去年酿制,原本齐璟本人并不好酒,只是在江南时听秦洵偶然一提,投其所好,便在景阳殿经年窖藏不少好酒,虽说他将秦洵管得严,不会经常给他沾口,但让秦洵知道他备了一堆好酒都属于自己,多少也能得了望梅止渴的安慰。

    春末夏初的时节就是适宜饮青梅酒的时候,秦洵咂着小酒杯里酸甜可口的酒液,心里琢磨着齐璟这么放心地扔了他跟齐瑶在这饮酒,自己不看着他们,这坛青梅酒里指不定被他勾兑了多少水才送来,要不然怎么喝着没多少酒滋味,像喝酸梅汤似的呢。

    齐璟在书房批阅今日皇帝分来他这处的奏章,安抚赌气少女的任务就落在了秦洵这个表哥头上,起先齐瑶还惦记了一回,当日在御书馆内让秦洵带她越墙出去时从他和单墨的交谈间得知的,二皇兄齐珷赠与表哥秦洵的一小坛醽醁酒,抱了些希望问秦洵:“表哥,皇兄管你饮酒管得这么严,前些日子虎哥送你的那坛醽醁你这是不是还有余分我一杯尝尝如何”【#…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秦洵面不改色地

    应她:“好啊,你去书房找你皇兄要,若是他肯拿出来让我碰碰,我肯定分给你。”

    齐瑶兴冲冲去了趟书房,又灰溜溜回来,知足地抱住了石桌上这坛青梅酒。

    秦洵摇着头笑她天真。就那么点大的一坛醽醁酒,齐璟既然当真严管他到今日还有的余,又怎么肯让他轻易沾口。

    当然在齐璟的管制下,景阳殿连酒杯都是丁点大,小到在秦洵看来一口就能干没的盛酒量,但齐瑶一杯接一杯喝闷酒,已然喝下肚不少酸梅汤口感的青梅酒,两颊已微泛红晕。秦洵正捧着酒杯望着小姑娘气鼓鼓灌酒的表情,思想神游着估摸起齐瑶表妹跟自己的酒量究竟谁更胜一筹,就听姑且喝够了的齐瑶重重一搁酒杯,开始带着醺醺然的醉意骂起堂从戟。

    不外乎就是说他一根筋,对别的姑娘家的有心勾引压根反应不过来,看到她生气了也不知道来哄哄她云云。

    秦洵耐心听她控诉半天,在她缓气停歇时一摊手:“对啊,都怪他,大坏蛋,你就小拳拳捶他胸口不就行了,何必在这自己生闷气呢”

    齐瑶更生气:“我捶他啊!我没捶过他吗!你知道他怎么说的他抓着我的手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公主你手劲尚可,拉满弓应是不费力,但准头尚欠火候,这才每每射空箭矢’,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他根本就没在听我为什么生气捶他!”

    秦洵差点笑出来,忙对着杯口直接将手里一杯青梅酒饮尽,没急着再斟满,一手托腮,一手转转空酒杯:“别气了,男人嘛,还不都是大猪蹄子咯。”

    齐瑶眨眨眼:“那表哥你也是”

    秦洵笑眯眯地竖起手指摇摇,又捞过石桌上青梅酒坛给自己斟上:“表哥跟那些大猪蹄子可不一样。”他对着斟满的酒液小饮一口,正欲自夸,“我是——”

    身边正对这处庭院的屋室半敞的门后,齐璟的声音截过话头:“他是小猫爪子。”

    秦洵呛住,掩口轻咳几下。

    齐瑶茫然:“啊,为什么”

    缓过气的秦洵忙道:“小丫头不用问那么多,我跟你皇兄之间的情趣罢了。”边在心下暗道,既然被这样说了,那他今晚定要在齐璟背上狠狠磨一磨猫爪子。他又转头朝屋门的方向,“你不是在书房批奏章吗,怎么来这处了是不放心怕我们喝酒上头,还是有意躲在门后头听我们墙角呢”

    “刚好路过,你们继续。”

    齐璟说完便没了声,但秦洵直觉,他还停在门后没走。

    管他呢,就算他想听墙角,也没什么给他听不得的,秦洵又两口就把杯中酒液饮尽,不满地想,太小了这杯子,齐璟也真是的。

    他逗齐瑶:“看你这么生气,表哥替你折腾折腾那堂从戟给

    你解气如何我想想,要不我给你一包巴豆,你往堂从戟茶杯里下一点儿,给他点苦头吃吃,你可就高兴了你要舍不得下手,我还可以代劳,请他喝杯茶吃顿饭什么的,我来下手。”

    门后的齐璟轻咳两声,秦洵心想干嘛干嘛,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门后听墙角是吧。

    齐瑶摇着头连声拒绝:“不行不行,我生气归生气,表哥你不许欺负从戟!”又趴上桌烦乱道,“可是还是好生气,啊,我好生气啊,怎么办!”

    “那骂他吧。”秦洵握着酒坛口提起晃了晃,估摸着里头还剩多少酒液,又给自己和齐瑶各倒了满杯,“来,我教你,你就骂他混蛋、王八蛋、鹌鹑蛋。”

    酒气上头的齐瑶果然不管不顾地重复着他的话大声骂:“堂从戟你混蛋!王八蛋!鹌鹑蛋!”

    “大猪蹄子、红烧羊腿、糖醋鸡翅。”秦洵勾着笑小抿一口酒。

    “大猪蹄子!红烧羊腿!糖醋鸡翅!”

    齐璟已经在门后轻咳数声,秦洵当没听见,继续笑眯眯道:“很好,再来,肾虚、不举——”

    “你适可而止啊。”齐璟总算没忍住截断他的话,从门后绕了出来。

    跟他一同踏入庭院来的还有……

    秦洵看到骠骑大将军那张本就古铜深色的脸愈发黑如锅底,差点被刚入口的酒液呛死。

    他就说齐璟今日怎么有听人墙角的无趣心思,原来不是齐璟想听墙角,是他在陪着妹夫听妹妹的墙角。

    齐璟的神色看上去似乎也快憋不住笑,碍于颜面堪堪维持了正经的仪度,走近后给秦洵拍背顺气,对齐瑶道:“好了,酒也喝了,人也骂了,跟你表哥吐完了苦水,让堂将军送你回昭阳殿去,你跑出来这么久,母妃都差人来问过两回了,你总不至于还在我殿里留宿一夜。”

    齐瑶将秦洵最后给她添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赌气不说话。

    堂从戟低声唤她:“公主。”

    齐瑶不理他。

    呛酒两回的秦洵总算再次咳尽呛在嗓子眼里的酒液,缓过气来,见堂从戟被齐瑶冷落神色似是尴尬,又想着自己方才图个好玩引导着齐瑶骂他那些话,心虚地忙从托盘里再取一只没用过的干净酒杯,倒入酒液往堂从戟面前一递:“堂将军请。”

    堂从戟接过酒杯,客气道:“多谢秦三公子。”却只端在手上并未入口。

    齐璟掩着口轻咳一声遮住上扬的唇角:“堂将军放心。”这里头没下巴豆一类的东西。

    秦洵随着他这句话,想到堂从戟八成是在顾虑自己方才说的给他茶饭里下药的话,心虚地摸摸鼻子。

    有了齐璟的保证,堂从戟才放下心来,将小杯中的酒液一口饮尽,再度颔首道谢:“多谢殿下、秦三公子。”

    等到堂从戟总算把齐瑶哄走,天色已然黑透,秦洵今日喝酒过瘾,讨好地抱着齐璟碎碎亲吻,因着明日还要早起念书,二人互相抚慰一番便早早歇下了。

    紧随着殿试放榜的还有审职调官的名单,大多都是常规变动,牵连无多,秦洵能放心上过一遭的几个熟人,章华侯沈庭让确是赴任金陵知府,原金陵知府调任胥州,而原平州东郡郡令许文辉果是如他们预计那般,晋任了平州知府,原平州知府调往别地大州任职。

    御书馆午休时辰,秦洵将罩衫一脱躺上宿房的床榻,双手交叠垫在脑后,笑道:“小师叔一赴任官职,惊鸿药铺就没个掌事的了,我看师祖八成是让述怀师叔过去吧,她可没法总是偷懒了。”

    齐璟同样脱下罩衫,在他这边床沿坐下,将自己跟他的罩衫都叠好放置一旁,拍拍他道:“刚用过午膳,别急着躺,不好消食。”

    “唉,这样躺躺我已经快睡着了。”秦洵嘴上抱怨着,还是听话地坐起身,与他并坐床沿,软绵绵地侧靠上他肩,问,“那楚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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