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没了,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一个无比年轻,无比积极的年轻人,就这样突兀地消失了。
林晨嘶吼,整栋楼房都听到他的叫声。底下,四楼的那个厨师从床上坐起,头伸出窗户,对林晨就是一顿臭骂:“你有病啊!叫个鬼!”
三楼居住的两个家伙,身上布满蓝绿色骷髅纹身的杀马特青年也睡发出叫骂。
二楼的那一家三口,小孩才上小学,被林晨的一声干叫给吓得嚎啕大哭。小孩的爸妈一见自己的心肝宝贝被弄成这样,连忙抽出两根不用的笤帚,就要上楼来教训林晨。
一楼的房东大爷躺在卧室里的躺椅上,桌上点着土黄色熏香,烟雾缭绕,他闻着熏香正在酣睡,却被林晨给吓得一个哆嗦。房东大爷对林晨早就有些不满,如今林晨这般折腾,把他的心脏病差点又弄出来。房东大爷打开房门,就准备上楼找他麻烦。
“那个穷鬼又在搞什么?”房东大爷对林晨印象深刻,他的这栋楼房租客本身就不多,林晨的声音又非常低沉,十分好认,他一下子就锁定了目标,直直赶来。
林晨还不晓得现在他又摊上麻烦了,只是默默地坐在地上,盯着刚刚郝风站过的地面。嘴唇干皱,眼神无光。
“开门!开门!”二楼的那户夫妻已经站在了他房门边,用拳头愤怒地敲门。
林晨却无动于衷,干干地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
“你妈的有病啊!你妈的是不是今天没吃药?发神经啊!”夫妻中的丈夫,一个粗鲁的大汉,浓密的胸毛从白背心里头一颤一颤。他抬腿,用脚猛地一踢,“砰”地一声就把那扇黄木门给踢得炸开。
接着,他把胳膊从破开的大洞里头伸进来,往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插销,将其拔了。随后,门被推开,撞向内侧的墙壁,房屋整个一震。
那大汉的老婆尖嘴猴腮,烫了卷发,操着一口难听的古怪方言,冲屋内的林晨就是一通臭骂,音腔尖得像是拿爪子在铁板上挠。
大汉则往里冲来,一把抓住林晨的衣袖,大脸对着林晨,眼睛瞪得要凸出来:“你他妈地叫什么!把我儿子给吓哭了!”
林晨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大汉被林晨这样一副反应给搞得更加暴躁:“你他妈地说话啊!我问你话呢!”
大汉抬起手把林晨的两腮给捏住了,他手上一用力,林晨的两个腮帮子就被捏得陷下去,碰到牙齿,磨破了口腔内皮。
林晨的上下两排牙齿随即被捏得分开,嘴巴张成一个鸡嘴样,大汉咳嗽一声,喉结一个耸动,憋出一口浓痰,吐进了林晨嘴里。
“真他妈是个神经!媳妇,咱们走。”那大汉心满意足,他老婆嘴巴大张,咧开来发出干笑。随后,拿着笤帚跟大汉往下回走。
他俩走后,那房东大爷总算爬上了楼,房东大爷不知从哪弄了一个手电筒,也不怕自己摔死。硬是黑灯瞎火爬上了五楼。
房东大爷望着林晨,笑呵呵地说:“小伙子,小伙子啊,就是你不能乱叫啊,我也受不了的。不如这样吧,我现在给你结账,把押金退给你,你可以搬到别处去住了。”
房东大爷这番话被林晨听了进去,林晨一边嘴里吐出刚刚那大汉的口痰,一边慢慢从地上站起身。他总算被现实的压力又给弄醒了。
他衣服上沾满了灰,但没去拍,他讷讷地对大爷说:“大爷,我现在还得再住一段时间,就是能通融一下吗”
林晨眼里露出乞丐似的眼光,两只手合在一起,摆在他和大爷之间,不断上下晃动。
但大爷还是笑呵呵地,语气非常平和:“小伙子啊,刚刚我上楼遇到了二楼的夫妻,他俩对你可是有意见啊,我也不想这样的。你可以去别的地方住,我这儿不租给你了。”
林晨再三乞求,他头往下垂,一个劲地上下晃动合十的手掌:“求求你,大爷,求求你。我现在可以问人借钱,我可以问同学借钱,现在就交下个月的租金。”
“不用了,不租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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