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北京。
这是金国的京城,天下第一形胜繁华之地,即便宋朝旧京汴梁、新都临安,也是有所不及。
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眼珠履。真是花光满路,萧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一间金碧辉煌的酒楼之中,两个中年人相对而坐。一人身着紫袍,背负一柄乌黑长剑;另一人身披黄葛短衫,皮肤黝黑,双掌之上布满老茧。
二人正是从铁掌帮赶至北京的楚风和裘千仞。
北京城中戒备森严,而完颜洪烈又善于结交江湖之人,府上必是遍布机关。楚风派裘千仞来此,恐其失手,故而一同前来。
京都之中繁华似锦,佳酿无数两人对饮数杯,楚风忽然脸色一板,眉间隐现怒色,说道:“金人不过一蛮夷之辈,如今窃取中华正统,实在让人心中不畅!”
裘千仞吃了一惊,急忙说道:“帮主噤声,此处乃金国大都,四周皆有耳目。”
“无妨,纵有千军万马,又能奈我何”喝了几杯之后,楚风有点上头,难得如此豪气干云的说道。
裘千仞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间楼下蹄声急促,一骑马急奔而来。
“让开!让开!快让开!马惊了。”一道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市街本不宽敞,加之行人拥挤,街旁又摆满了卖物的摊头担子,如何可以驰马。
转眼之间,见一匹黑马从人丛中直窜出来。那马神骏异常,身高膘肥,竟是一匹难得一见的良马。此刻状若疯狂,不管不顾的飞奔,已经撞翻了十数个摊位,众人纷纷避退。
电光火石之间,有一人飞身而起,跃到马背之上。此人手短足短,没有脖子,一个头大得出奇,却又缩在双肩之中。
说也奇怪,那马之前在人堆里发足急奔,不知撞到了多少人。在此人跃到马上之后,此马却出蹄轻盈,纵跃自如,跳过瓷器摊,跨过青菜担,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让而过,闹市疾奔,竟与旷野驰骋无异。
“好!”众人见此,纷纷大声喝彩。
那矮胖子听得喝彩,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他满脸都是红色的酒糟粒子,一个酒糟鼻又大又圆,就如一只红柿子粘在脸上。
就在这时,街头两个小孩游戏追逐,横过马前。那马顿时又受惊吓,眼见左足将要踢到小孩身上,那矮胖子一提缰绳,跃离马鞍,那马身上一轻,倏然跃起,在两个小孩头顶飞越而过,那矮胖子随又轻飘飘的落在马背。
而后那乘马奔到大街转弯角处,忽然站住。那矮胖子飞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身后一直狂追的骑手,也不理会骑手的道谢,便回头向后走去。
“大哥!”矮胖子高声喊道。
只见人群中闪出五男一女六人。为首之人乃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瞎子,右手握着一根粗大的铁杖,铁杖敲击在石板之上,传来一阵登登登之声。只见他四十来岁年纪,尖嘴削腮,脸色灰扑扑地,颇有凶恶之态。
瞎子右边是一个穷酸秀才,拿着一柄破烂污秽的油纸扇,摇头晃脑地扇着扇子。
秀才旁边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屠夫,少说也有二百五六十斤。围着一条长围裙,全身油腻,敞开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袖于卷得高高的,手臂上全是寸许长的黑毛,腰间皮带上插着柄尺来长的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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