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木屋后,里面的光亮完全是靠从木板缝隙间照射进来的月光照亮,而且没有从门外看起来那么黑,勉强可以看清屋子内的构造。
一张草垫覆盖了木屋一半的地面,上面坐着一个老头,也就是姬疯子,他手里拿着烟枪,靠在最内侧的墙板,嘴里不停的吞吐烟雾,好是享受,眯呈线状的小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
艾晴站在门口,不是他不敢往里面走,而是这屋子就这么大,没有落脚的地方,他只要多迈出一步,都会踩到姬疯子睡觉用的“草床”上面。
“不要拘束,进来随便坐吧。”姬疯子掐灭手里的烟枪。
这姬疯子披头散发,盖住了半张脸,眼睛像睁不开一样,满脸的褶子,里面还夹杂着许多污泥,嘴里黑成一片的牙齿七扭八歪,这是常年吸烟造成的,焦黄的双手没有指甲,不停磋磨着脸上的污泥。
身上的布衣破成渔网状,上面连个补丁都没有,骨瘦如柴的身体,前胸马上就要贴到了后背上,两排肋骨清晰可见,像一堆枯柴般地蜷曲在草榻上,两只凹陷的眼眶里的小眼睛炯炯有神,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有气无力的吐出“嗯嗯”的呻吟声。
艾晴踩着草垫走到离姬疯子一米远的距离,盘腿坐下,将手里的长剑平放在背后,以防会有意外发生。
“姬前辈......”
“咦来的人好像不对啊,让我看看。”
姬疯子放下手里的烟枪,神色有些惊诧,抓起艾晴的一直手,拇指和中指揉捏在一起,按在艾晴的脉搏上,嘴里轻声的念叨着一些像咒语一样的东西,艾晴一句都听不懂,但看样子很专业,他也不敢打扰。
“小伙砸,你已经死了啊!嘎嘎嘎”
姬疯子阴阳怪气的说,紧接着又是一串怪笑,手指在艾晴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擦。
“难怪你会迟到,原来是有人不想让你见到我,可惜,可惜啊!”他坐在那里自言自语,表情时而愁眉不展,时而笑容满面,阴晴不定甚是诡异。
“我死了有人不想让我见到你”
透过木板的吹进屋内的晚风,似乎比外面要低几摄氏度,变成了一股阴风,吹在艾晴的身上,冰冷而刺骨,他心神颤抖,不知道这姬疯子是瞎说的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不然为什么会说他已经死了呢
“前辈何出此言呢”艾晴掩饰内心的不安,沉声问。
“这是一个无尽的轮回,你走不出去了,每次都找到我这里,不如陪老夫留在这里要饭如何呢哈哈哈”
每次姬疯子发出笑声的时候,艾晴都觉得心脏会跟着他的笑声抖动,这笑声似乎非人间所有。
“请问前辈是何人知道些什么”
“你来找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晚辈确实不知,只是来询问一些事情而已。”
姬疯子一阵狂笑后,猛嘬了一口烟枪,开口说:“我姓姬,叫什么,我自己也忘了,最喜欢给人算卦,骗口饭吃。”
艾晴眼皮不停的跳动,心想着果然是个疯子,难怪胡师傅对他如此厌恶,要不是他还想了解关于汇日盘的消息,他现在一定会抓紧逃离这里。
冷风一波接着一波的吹过,木屋内如冰窟一般阴冷,艾晴身上的外套被风穿透,他余光看到挂在墙边的半根白色的蜡烛,心里想要用光亮驱散一下这阴森的气氛。
“姬前辈,屋子这么黑,这么冷,为什么不点蜡烛呢”
艾晴平复心情,起身取下蜡烛,出于礼貌还是询问了一下姬疯子的态度。
“点灯灯亮人梦醒,你点了蜡烛,我们就可以一起得到永生你说对不对呢”
姬疯子双手撑着地面,挪动到艾晴的身边,枯黄的右手拿过艾晴手里的蜡烛,神秘兮兮的说:“三年前你就应该死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嘿嘿嘿,真是恐怖呢!”
艾晴认定这姬疯子就是疯言疯语,他确实是死过一次,那也是今年的事情,和三年前有什么关系,还有就是什么永生,说的怪吓人的,所以他打算避开这些无用的话题,掏出手机举到姬疯子的面前。
“前辈,你认得这图片里的东西吗”
“老了啊,啥也看不见呢,你再离我近一些。”
艾晴往前挪了几步,蹲在姬疯子的面前,手机的屏幕上的图片也被艾晴放大一倍,屏幕的亮光打在姬疯子的脸上,狰狞的面孔毫无血色,吓得艾晴差点坐在地上。
姬疯子一把拉住艾晴的手臂,用力的将他拽到自己的面前,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沿着脖子又探到他的胸口处,指尖扎在艾晴的胃部,左右的旋转了一下,可怕的眼神透过头发的缝隙盯着艾晴的面庞。
“有些东西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出现的,问我有什么用,不如自己去寻找。”
艾晴吃痛想要退到后面,却发现自己被姬疯子扣住的手臂动不得分毫,像是被一个铁钳死死地抓住了一样。
“还请前辈明示。”
“呵呵,天命难违,造化弄人啊,你终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不要试图逆天而行了,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嘎嘎嘎”
姬疯子松开艾晴,摇晃着身子又再次坐回到墙边,拿出一盒火柴,“呲”的一声火光乍现,点燃了自己的烟枪,和艾晴刚进门看到的状态一样,云雾缭绕。
“你回去吧,有些话不能讲给死人听。”
“可是......”
“你若真的想知道什么,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找我吧。”
说完话,姬疯子就像是石化了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烟枪内的烟雾还在飘荡,艾晴甚至怀疑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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