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抽三国》0150 惊蛰

    二月初二,晴,天空一碧如洗。

    太卜高跪明堂,掐指一算,朗声谓之:角宿出双星,东方青龙醒,礼拜祭祀、春耕祈雨,正当时!

    双星,便是龙角,正应帝王相。

    民间有云: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来小仓流。每当天宫里的青龙苏醒时,那便昭示着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故而,除尘去旧,人又言:二月二,照房梁,蝎子蜈蚣无处藏……

    巧的是,也是这一年二月初二,黄历恰逢惊蛰。

    百虫入冬藏伏,不饮不食,是为“蛰”,而越冬之后天气转暖,渐有春雷响,是为“惊”。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曰惊蛰。

    故而所谓惊蛰,指的便是蛰虫鼠蚁惊而出走。

    惊蛰,乃新春伊始、吉兆来年之时,诗云: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

    还是二月初二,望气者以为京师当有大兵,两宫流血,帝厌之,乃大发四方兵讲武。

    此日,天子刘宏起大坛于西园校场,上建十二重明黄华盖,高十丈,城外遥遥可见,坛东北为小坛,复建九重华盖,亦高九丈。

    一时间,西园里车马甲胄如龙,再列八校之兵数万,结营而陈,严阵以待,蔚为壮观。又衣襟猎猎,八校尉个个身着鲜衣戎装,乘高头骏马瞩目而待。

    乍暖还寒,风疾如刀。

    出列竖立的曹孟德等人不为所动,皆昂首挺胸,目光,只随着高台之上天子的身影节节拔高。

    那刘宏手持一剑,穗花血红,他提摆而上,一阶一停驻,良久方止。登至高台时,刘宏望着下方军阵,小声喘息道:“昔永建元年,顺帝刘保曾铸一剑,长三尺四寸,铭曰安汉,以保我汉室平安,可惜,太久,锈蚀已多时!”

    张让落后数步,踮脚答道:“不想陛下还记得这般老事,如若老奴记得不差,那剑至今还高悬在太庙之中,以镇世间邪魅。就不知陛下这剑”

    刘宏微微一笑,抬手一扬,光芒下耀出一片华彩,“此剑,名曰‘中兴’!乃朕亲铸!上斩佞臣,下斩蛇虫……剑身还好,就是这剑匣用金太多,又镶嵌了无数珍宝玉石,拿在手里太重……”

    言罢,刘宏稍作调息,又上前了两步,“锵”一声拔出剑来,以袖抚之,静静观望。

    “中兴陛下不可!”

    一阵狂风卷来,吓得张让蹲下身子,自己尚且如此,陛下已行至高台边沿,稍有不慎,落下去便是剑毁人亡。张让眯着眼睛,伸手欲拉,不想刘宏却哈哈一笑,他仰面而视,剑指东方,一声疾呼,气沉丹田道:“风!”,

    台下众军士群情激昂,人人以拳撞胸,齐声呐喊,“风!风!风!”

    呼声响彻皇城,经久不息……

    张让一懵,旋即不敢再出声。陛下自打登基起,其一言一行可说都是自己教导的,但自己,可从未教导过陛下兵事!

    刘宏猛然回头,额前流苏剧烈晃荡,他对人笑言,“让父且看!这些,便是朕的好儿郎!”

    “的确!”

    张让探着脑袋张望,台下,旌旗十万,迎风招招……

    西园新军刚立,便能如此气吞山河,为之侧目的又岂止是张让,两侧观礼的文武百官,人人噤若寒蝉。

    何进缩了缩脖子,一捅前方赵忠的胳膊,耳语道:“赵公你看,陛下今日,似有哪里不妥”

    赵忠先前只顾着张让,今日讲武,竟只他一人独自陪着陛下登高……闻何进之言,赵忠这才重新打量起皇帝刘宏来。

    从旁看去,陛下今日果然威仪有加,天子便是天子,大汉还是大汉,他不解问道:“哪里不妥大将军可是说陛下的这一身将军铠甲这款式,还是洒家帮着陛下选裁的!如何”

    刘宏一身“威武大将军”的衣甲,火红无比,光是后背披肩便有一丈来长,是显得冗长了些,可除此之外,赵忠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可能是吧!”何进不再多言,抬头看去,皇帝已经开始焚香祭礼了。

    起坛告天,三跪九叩,又是一番辛苦。

    礼毕之时,刘宏的额头已经微微渗汗,他突然欣喜说道:“让父,朕想亲领大军巡视一番皇城可好”

    张让笑答:“可!”

    陛下打小玩儿心重,今日这才出了风头,不让他领着大军再巡游几圈,指不定会憋出病来!

    于是,上军校尉蹇硕一声令下,竖大旗、起车架,皇帝刘宏端坐车鸾,摆驾巡游。

    沿途屏蔽黎民闲杂,军仗开道,数万人马从西园出,穿金市,过永和里,一路自西向东缓缓而行,皇帝刘宏高兴得手舞足蹈,不时对人指指点点。百官左右相陪,每到宏伟之处,多献吉言,谓之曰大汉昌盛……

    又过三公府,出耗门,车鸾之上的刘宏凭栏远眺,意兴阑珊,对着百官说:“皇城终归太小,今日索性无事,不如朕这便东巡,莫再另择他日,可好”

    群臣闻言一阵语塞,可见陛下眼巴巴看着,一时又各怀鬼胎不好出声反驳。

    东巡,乃是大事,准备数月都尚显潦草,何况仓促之间,又怎能满朝文武倾巢而出,那王芬的冀州万一真出了兵祸,还不死得一个不剩

    张让咳嗽一声,收起拂尘,又替刘宏正正衣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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