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抽三国》0128 良家子

    每近年边,洛阳城涌入的人便会成倍增多,城门口兵卫查验繁琐,洛水边自会因此排起冗长的队列,看这情况,以往每日辰时准时关闭的城门,今日怕是要到戊时也未必关得上。

    商旅要赶着运送新年里紧缺的货物,宗族姻亲会祭祖团年,连大汉戍守各地的官吏,也多会趁着年末回京述职相互走动,此时,正是官场上互通有无、筹划来年最紧要的关头。

    洛阳城,作为大汉的心脏,繁华之下,处处都在暗流涌动。

    马车再次起动,刻意放慢了步调。

    车里的冀州刺史王芬本有心拜会刘虞一面,却听守城的校尉说刘州牧不久前刚走,幽州战事紧急,此乃大事,看来老宗正走得火急火燎,说什么也顾不上皇族典礼了。

    除了刘虞逆流而行,王芬还在开阳门见到了同样行色匆匆的士燮。

    交州偏远,这士燮新除交趾太守,本可喜可贺,竟然同样不等过年摆酒设宴,顶着风雪便上了路,随之而去的居然是几个和尚,拉了满满几车抄录的经书。

    王芬轻蔑地望了一眼,果真是赘阉遗丑!他对马夫道:“去马市绕一圈,久未回京,倒想看看变化。”

    “吁……驾!”

    马车绕道,端坐车里的王芬看似闭目养神,耳边却没由的想起了襄楷的话,那日他道:“天文不利宦者,帝星移,黄门、常侍真族灭矣!”

    襄楷这番夜观天象之语,对自己而言不亚于惊涛骇浪,时至今日,王芬已记不起多少次为此彻夜难眠。

    襄楷乃得道方士,好学博古,善天文阴阳之术,为人刚直且心怀天下,但仅凭襄楷之言,尚不足以让自己破釜沉舟……

    马市拥挤,游人如织,商贩交谈夹杂牲口嘶鸣,嘈杂一如当年。

    停顿间,便已有人掀开车帘,快速入内落坐。

    王芬看了一眼,多年不见,此子身形消瘦,竟有了几分鬼相,他不无感叹道:“秉超辛苦!”

    那人以毡皮裹面,闻言解开,颧骨高拱,面色蜡黄,目光中多带清冷,即使笑起来也不见开朗,此人,正是前太傅陈蕃之子陈逸。

    两人各自满怀心事望着车外,片刻,陈逸自嘲道:“大人言重,而今党锢已解,天下太平,逸更是喜除鲁相,何苦之有”

    王芬点头算是应过,大声道:“马市无趣,再去金市!”

    那马夫听得,开始驾车在洛阳城里毫无目的地乱转。

    “哎!先父死时,幸得挚友朱震弃官收葬,亦将逸匿藏于甘陵,不然,逸恐也再无与大人相见之日,一别多年,犹记得先父说过,‘八厨’之一王文祖,忠肝义胆,乃匡国济世之首选!”

    王芬,字文祖,东平寿张人,以家财救济世人而大名于天下,位列“八厨”,因党锢数度被贬、流亡藏匿,而今举止有度,锦衣华服,官至冀州刺史。

    听得出讥讽,王芬淡然一笑,“令尊谬赞,芬不过庸才,如今独困冀州垂死而已!”

    陈逸冷冷一笑,声音刺骨,“刺史大人心甘”

    王芬不答,如果心甘,又为何要面见你陈逸竖子,转而一叹,他悠悠说起往事,“令尊当年为国捐躯,虽已身陨,终换得剪除阉宦……”

    话未说完,那陈逸作势要走,转身便要跳下车去。

    王芬急忙拉住,苦笑道:“秉超这是为何”

    “哦!我见刺史大人年事已高,正该待在贵府享天伦之乐,说不得还有余力纳几房小妾,左右到了金市,逸这便去为孩童买几样金饰如何也好佑个永世太平!”

    王芬把人吃力拽回来,“罢了,算是老夫失言,而今常侍气焰嚣张,比之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得可对……秉超也是,这么多年,秉性丝毫未变!”

    陈逸无心调侃,“大人可知,张温失势,今北伐之兵尽掌良家子董卓手中,估计就这几日,张大人他,便要无功而返了!”陈逸一直藏匿在张温府上,对张温的处境了若指掌。

    “哦”

    王芬颇感意外,张温的谋划自己是知道的,颇费波折,可惜到了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至于那良家子董卓,真是好本事!

    良家,便是好人家,乃是区分百姓良贱之等级。

    汉时,以从军不在七科谪内者或非医、巫、商贾、百工之子女,为良家子。(七科谪,汉代的一种谪戍制度,因规定应强制服役的七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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