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面时空镜》第五十九章、一场大梦

    那名曰往生树的大树,一夜之间就枯萎了,只余下一簇小小的幼芽,仿佛像是她最后的挣扎。

    王莽用一个简陋的陶土花盆将它栽种了下去,将它日夜带在身边,可那颗炽热的心早已被浇灭,只有茫茫的冰冷。他深深地隐藏起了那天自心底燃烧而起的憎恶之火,他屈节事人,恭敬节俭,逐渐得到了身边儒生们的尊敬。

    离出师的时间也愈发接近了,在离谷回家的那一天,陈参亲自迎送了他。

    “汝今已及冠,可有字否”

    王莽恭敬作揖,表面上不动声色,完全让人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单凭陈先生赐字。”

    “既如此,你以后便叫‘巨君’吧,希望你以后能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君子。”

    身边众弟子纷纷恭贺,王莽也脸带笑容回谢了,但眼神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参,只有他知道这个字背后的另一个含义。

    王莽,字巨君,这便是他日后在史书上的名字了。

    他便启程了,孤身一人,带着那奇怪的花盆独自踏上回家的旅程。回到长安后,他仍然侍奉目前和寡嫂,抚养兄长的孤儿,行为检束端正,结交众多有识之士,对待叔伯礼貌殷勤。

    不久之后,身为伯父的大将军王凤患病在床,王莽去服侍他,照顾到极为周到,王凤临死前托请皇太后和皇帝拜王莽为黄门郎,后来升为射声校尉。

    这一起飞,便是不得了。

    公元前16年,永始元年,王莽被封为新都侯,又升任骑都尉光禄大夫侍中。可他地位越高,反而越谦恭谨慎,甚至散尽家财接济门下宾客,他的名声就此越来越高,越传越广,几乎天下无人不知晓王莽此人。

    公元前8年,绥和元年,三十八岁的王莽升任大司马,可他反而更加约束自己,从来没有权臣该有的跋扈。

    一年多后,汉成帝驾崩,日后被称作汉哀帝的皇帝即位,皇太后王政君也就成了太皇太后,王莽随引退隐居,两次引退,两次即位。

    这位汉哀帝却是深爱着一位叫做董贤的男宠,断袖之癖的典故便是出自于此......甚至有过将帝位禅位给董贤的想法,当然也有因为汉哀帝受到了五德终始说的蛊惑的缘故,毕竟那些儒生每天都在他耳边说这个东西,加之天下流民越来越多,起义不停,他不信也得慢慢信了。

    在汉哀帝驾崩后,王莽统管了所有发兵的符节,并逼死了董贤,立九岁的中山王为皇帝,便是日后的汉平帝,又称孝平皇帝。

    于是王莽大权在握,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在他之上的也就是太皇太后,而非皇帝,他已经是实质性的皇帝了,只差一个名号,可这个名号却是至关重要,于是他为日后的篡位开始做起了准备。

    不久之后,王莽被赐号安汉公,后再加宰衡,以及赐予三公九卿最高的荣誉——九锡。

    公元六年,汉平帝病死,立两岁的刘婴为皇太子,王莽摄政天下,称假皇帝或摄皇帝,改年号居摄元年。

    此时由于阴阳家思想的遗留,尤其是五德终始说,又因天下已民不聊生,几乎人人都以为王莽便是拯救众生的天命之子,各种祥瑞层出不穷。

    公元八年,王莽接受刘婴的禅让登基称帝,改国号为“新”,为新始祖,称“始建国元年”。

    共历三帝四朝,他终于成为了皇帝,可似乎远远不是终点......

    ......

    ......

    由于王莽登基后,只是接过了西汉王朝余下的烂摊子,他并无法解决每个王朝末尾都会经历的土地兼并和流民等问题,本以为他是天命之子的儒生们开始反他,天下各地农民也纷纷起义,其中最大两支起义军为绿林军和赤眉军。

    公元23年,地皇四年,十月初三。

    早晨天刚亮,穿着天青色套服、带着玺绶的王莽被公卿大夫、将军兵士等一千多人保护着往渐台方向而去,想以周围池水为屏障,以此抵御贼军。

    早在两天前的初一,绿林军便攻入了长安,新王朝已无法力挽狂澜。

    坐在马车上的王莽紧紧地锁着眉头,手中紧紧执着虞帝匕首,心中忐忑不安,还有着不甘心的怒火。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他已经是皇帝了......

    数十年的努力,到头来,却似乎只是一场大梦。他回想起了那教导自己的先师陈参,可惜那陈参早已入土,他哪怕想寻他复仇都无从做到,至于那宝玄洞天他这十多年来一直在托人寻找,却至今未曾找到。

    莫非他已经走错路了么......

    难道皇帝不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吗!

    一千多人渐渐逃到了渐台上,可贼军也已经追了上来,将渐台重重包围,两方以弓箭拼杀,王莽的从弟王邑及其儿子王睦贴身保护着王莽进入内室。渐台上双方弓箭很快射完了,只好短兵交接,可渐台上的兵士终究不如贼军众多,被逐渐杀死,贼军冲进了渐台,公卿大夫等身居高位的人们皆被陆续杀死。

    可这贼军中,似乎混了不少长安城本地不法分子,一个叫做杜吴的商人混进乱军中浑水摸鱼,并趁着别人忙着厮杀的时候摸到了内室中。

    在部下们的保护下,王莽逃到了内室西北角的一个小屋里,他依靠着墙壁坐下歇息,几天里的逃忙和少有进食早已让他此刻身体虚弱,若不是有别人的扶持,他恐怕都逃不到渐台。便在此时,他忽地听见了动静,扭头一看,就见大门被撞开,一个男人闯了进来,狰狞着脸往他冲过去,一刀刺进了猝不及防的王莽胸膛里。

    叮——

    并没有入骨的刺痛,反而是刺中了什么硬物似的声音,是那贴身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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