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冤枉的!皇上,臣对皇上、对太子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谋害太子全天下就是谁想害太子,臣也不会啊!皇上,您想想,害死了太子,臣能有什么好处”孙仆射连连喊冤道。
皇帝一愣,他也想不明白,孙仆射为什么要害太子,孙仆射的利益是与太子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根本没有杀人动机。
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御史大夫平时没事就专门怼人,何况此时罪证确凿,喝道:“孙尚义,你伪造太子私印,借冒太子之名牟利,被太子发现,故而心狠手辣杀人灭口!你不仅谋害了太子与太子妃,还欲图连年幼的皇长孙也一并灭口了,简直丧心病狂,罪该灭你九族!”
孙仆射怒声斥道:“林御史,你身为御史,无证无据,红口白牙就无中生有,诬蔑本官,你身为御史的职责呢是谁教你胡说八道的”
“孙大人。”大理寺的官员站了出来,说:“哪怕你再巧舌如簧,太子之死你参与其中是证据确凿的事。”
孙仆射涨红着脸,说:“本官没有!”
“那你如何解释伪造太子印鉴之事”大理寺官员紧逼着问。
孙仆射额头汗如雨下,目光触及皇帝大怒的神色,眼看皇帝就要下令定罪,他心口猛跳,张口就喊道:“是、是皇后娘娘!印鉴是皇后娘娘给下官的!”
话一出,殿中一片寂静。
一直面无表情的萧溍也不由露出讶异的神色。
皇帝更是从龙座中站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皇后把太子的印鉴给你了”
太子是皇后的独子,更是皇后的命根子,会把独子的信物给一个外臣这可是相当于将整个东宫都给了孙尚义一个外臣。
林御史首先不信,“孙大人,你莫胡乱攀扯皇后娘娘。”
孙仆射抹了抹额角的汗水,低着头,却没有再申辨一句。
皇帝立即说道:“去传皇后。”
殿外的内侍立即去了后宫,请皇后过来。
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肃然起来,皇帝也坐了回去,沉默地等待着。
当殿外传来皇后驾到时,才打破了殿中的冷肃。
皇后穿着一身庄重的朝服,从凤辇上走了下来,徐步走入殿中,向皇帝行礼。
“太极殿是朝廷议事的地方,臣妾素来不插手朝政之事,不知皇上召臣妾过来,是为何事”
皇帝朝着孙尚义指了下,“有人从左仆射府搜出了太子的印鉴。”
内侍捧着托盘,将印鉴呈到皇后面前。
皇后将它拿起,神情有些怔忡,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印鉴。这是用田黄石制的印鉴,肌理绵密细腻,颜色如黄金,是最上等的田黄石。
看到印鉴上太子的名字,皇后难掩哀伤。
皇帝见又触动了皇后的丧子之痛,放缓了口气,说:“孙尚义说,这印鉴是你给他的,可有此事”
皇后回过神来,拿着印鉴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想了起来,“臣妾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皇帝一愣,“你为何要伪造一个太子的印鉴给孙尚义”
皇后也愣了下,说:“皇上忘了吗这事儿您也是知道的。”
“朕知道”皇帝糊涂了。
皇后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那会儿,皇帝才刚登基,“那时候,下面有人上贡了一块金黄色的田黄石给皇上,皇上将它赐给了臣妾。恰好太子生辰要到,臣妾就将那块田黄玉做成了印鉴给太子做寿礼。只是那块田黄石太大,切了一半做印鉴还剩了一半……”
回忆起许多年前的旧事,皇后的思绪也跟着飘远了,“臣妾干脆将另一半也做成一模一样的印鉴,本意是留着给未来的太子妃,不想太子要将印鉴用作自己的私印。皇上还记得吗当年太子年龄不大,做事总有些顾头不顾尾,臣妾放心不下,便想将手上的另一枚印鉴给一个可靠的东宫辅臣拿着,私心想着在太子犯错时可以用来补救。臣妾便去问了皇上,太子身边谁最可信任,皇上说了孙少傅可信。”
皇帝的记忆慢慢地被唤醒了,目光看着那枚印鉴,隐隐记起是有这么一回事,是有一个诸侯国恭贺他登基时,送了一块极品田黄石。
他想起来了,是虞国。
他不喜欢虞国的国王,那位备受先帝宠爱的皇叔,但又顾忌先帝遗命,动不得那位皇叔,看到田黄石心中膈应,随手就给了皇后。
后来的事,皇帝依稀有些印象,但因年深日久,有些模糊了。
不过,那块田黄石皇后又做成印鉴赐给了太子,他是有些记忆的。毕竟,这块田黄石说起来是帝后同赐,太子极为喜欢,时常带着,即使时间过去再久,他也是有印象的。还有孙尚义,的确是他最放心的东宫辅臣。
“孙尚义,你方才为何不向朕说明白”皇帝质问孙尚义。
孙尚义喊冤道:“皇上,臣不知道此事您是知道的,生恐影响皇后娘娘的声誉,这才不敢直言。”
林御史心中仍然存疑,问道:“孙大人,你派人放火欲图烧死皇长孙之事,又如何解释谋害皇室血脉的死罪,你又如何狡辩”
孙尚义目光闪烁地看了皇后一眼,低头不敢言语。
“说!你为何要害阿溍!”皇帝怒拍椅手,问道。
皇后沉下脸,眼神阴鸷了许多,“皇上,是臣妾指使孙尚义干的。”
皇帝大吃一惊:“你为何、为何要烧死自己的亲孙子”
皇后身上的戾气浓郁得如有实质般,“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臣妾早就恨不得弄死那个孽种!他克死了太子,又克得臣妾几次差点病死,若不是皇上动作快,早早将他送出宫,臣妾早就溺死了那个孽种!”
皇后看向萧溍的眼神,仿佛会噬人一般。“只可惜,你的命太硬,那一场大火没有烧死你,反倒烧死了无辜的几百侍人。”
“皇后!”皇帝气得不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揪着这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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