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工业区,一个三岔路口。
有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路边,一动不动。
车里,有一个青年,拿着一只望远镜,望着一个方向。
他的目光之下,那里,有各种颜色的旌旗闪动,旗杆下,有一排龙飞凤舞的大字:海天工贸!
片刻之后,青年缓缓放下望远镜,一缕霞光,照在他脸上,他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此时此刻,他脸上的疤痕,更加狰狞了!
风不停地吹,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过,吴志远死死盯着海天工贸的那栋办公大楼,眼睛里,寒意森森。
他又回来了,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然而,陈曦依然下落不明,欢儿依然不知所踪。
听到郑勇说,海天工贸的管理层,突然换一批人,他觉得事有蹊跷!
所以他来了,守株待兔。
他希望,从这批人的嘴里,找到欢儿的蛛丝马迹。
有关于陈曦,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他也不会放弃,更不会有丝毫懈怠!
他找她,已经很久很久了,仿若过去了一千年。
想到陈曦可能遭受到的折磨,吴志远痛苦难当,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压得他喘不过来。
他点燃一支烟!
烟雾缭绕,从车里飘散而出,渐渐随风而去,一如过往,苍白而无力的岁月。
吴志远长呼一口气!
忽然,一辆黑色的长城越野车映入他眼帘,一晃而过,那是郑勇的车,然而,透过车窗玻璃,他却看不见郑勇的身影,只是依稀看见,一个短发女子,明眸皓齿,驾着车,往前而行。
“雨幽!”
吴志远皱着眉头,拿起手机,拨通了郑勇的电话,可下一秒,却被挂断。
这时,秦雨幽开着车,已经开到海天工贸门口。
吴志远换一张新卡,想了想,拨通了秦雨幽的电话。
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忽然停在海天工贸门口。
“你好!请问你是”电话那头,秦雨幽的声音传来。
“雨幽,是我!”吴志远低声说道。
“大哥”秦雨幽一声惊呼。
“小勇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他不是说找你去了么”秦雨幽有些不解。
“哦!我知道了,可能是我今天出来早,没遇见他,你好好的上班!”
吴志远挂了电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郑勇来找他他怎么会不知道
吴志远再次换一张卡,拨通了柳梦然的电话。
“姐!是我!小勇今天早上来过我们家么”吴志远开门见山。
“啊!志远吗”
电话那头,柳梦然惊喜,想了想说道,“小勇刚刚来过,他进你的房间里头,拧着你的包就走了!”
“好了,我知道了!姐,你好好的休息!”
吴志远挂了电话,立时怒气冲天!
“混账!”
他已经知道郑勇干嘛去了!
必然是,他看到自己受伤,义愤难平,为自己报仇去了!
昨晚在离人醉酒吧发生的事情,只要有心打听,他立马就能知道是谁伤了自己!
他,找孙宇去了!
难怪,难怪昨晚从洗浴间出来,他已经走了!
他怕自己拦着他!
再不迟疑,吴志远把烟头扔掉,油门一动,往东而去。
……
公安局,位于婺城城东,坐落繁华金融中心之北面。
要来这里,必经一条大路:落日大道!
落日大道,长六里,宽二十余米,由西往东,一头连着公安局,另一头,便是浩浩荡荡的婺江。
路两边,尽是古建筑,楼台亭阁之间,雕龙画凤,勾心斗角。
却因为这片区域刚开发,那些建筑是初建,没有一家住户,也没有一家商铺,大道上,没有几个人。
风吹落叶散,当一片枯叶从地上飞起,落日大道以西,婺江大桥上,一辆警车缓缓而来。
车上,有五个人的,三男两女。
其中,两个青年男子坐在驾驶室。
后座位上,一个魁梧的青年和一个干练的女子,把一个黑衣女子,夹在中间。
毫无疑问,魁梧的青年,便是从城西而来的孙宇!而黑衣女子,正是在小西家门口,被张逸杰抓获的女人。
车上没有人说话,很是压郁。
当警车缓缓驶进落日大道,而在此时,东边的太阳,渐渐升高。
阳光由红而白,越来越刺眼,照在警车上。
孙宇的眼睛,急剧收缩,眯成一条缝隙!
他心里,不由得,心惊肉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且越来越强烈!
“嗖!”
正在这时,亭台楼阁中,一个未知的黑暗深处,有一颗子弹划破长空,在风中极速旋转。
“停车!停车!”孙宇大喝,可已经来不及!
他仿若听到,风在悲鸣!
风声潇潇,那颗子弹破风而出,精准无比地击在警车后轮上!
警车高高跃起,继续如同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
“嗖嗖!”
又有两颗子弹,如同脱缰野马,气势汹汹,飞速而来,接连击在同一个车轮上!
“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车胎爆了!
那辆警车,撞在一个台阶上,人仰车翻,霎时间,灰尘滚滚。
恰在这时,空中飞舞的那片枯叶,落在地上。
有一个黑衣男子,戴着一张狰狞的面具,包裹得严严实实,他扛着一把狙 击枪,从一处楼阁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来到翻车处,灰尘渐渐散去,露出一个魁梧的身影:孙宇正拖着昏迷不醒的黑衣女子,从残破的警车里,慢慢地爬出来。
“不好意思啊!我是来找她的!连累你们了啊!”黑衣男子扬起抢把,对着孙宇的头颅,狠狠砸去!
“警察”他嗤笑一声,掏出一张卡片,扔在昏迷过去的孙宇身上,一把将黑衣女子扛着肩头,扬长而去。
风停了,那张卡片,安静地躺在孙宇的心口,恰如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
纸片上,有一排血红的字:生而为人,对不起!
亭台楼阁中,一个黑暗的角落,同样有一个黑衣男子,同样握着一把狙 击枪,生得虎背熊腰,他匍匐着,亲眼目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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