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出了一些事情,本王已经处理好了。”虽然夫差说得轻描淡写,但夷光还是从他眼底寻到了一丝阴霾。
待夫差走后,她让阿诺去打听一下,看看七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诺这一去就是大半日,直至傍晚时分方才回来,一脸神秘地道:“奴婢问了前几日轮值的禁卫,听他说,大王抓到了一个潜入馆娃宫的奸细。”
“奸细”夷光惊讶地道:“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
“大王把这事压了下来,不让人声张呢;要不是那名禁卫与奴婢有几分相识,又爱喝几口酒,他也不会说。”
“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清楚,不过……”说到这里,阿诺神色一紧,附在夷光耳边低声道:“那人是通过密道进来的,这馆娃宫是文种先生修建的,偏巧他又失踪了,您说……大王抓的,会不会就是文种先生”
夷光面色凝重地道:“有这可能,知道被关在哪里吗”
阿诺点头道:“关在离此不远的地牢里,不过那里有人日夜守着,没大王的许可谁也进不去。”
“知道了,你设法将此事告诉范先生,让他小心一些,并且试法探一探地牢里的情况。”
阿诺应了一声,忧声道:“若真是文先生,他会不会把咱们的事情供出来,奴婢可听说了,负责审讯的那个图匕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
夷光望着窗外昏黄的天光,目光复杂地道:“希望不会吧。”
冬天的夜,特别漫长,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响彻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一个人意态悠闲地坐在椅中剥着金黄的橘子,在他对面,是四脚被绑在木桩上的文种,惨叫声正是他发出来的。
一根根细长的铁钉,在禁卫手里变成了最可怕的刑具,一点一点刺进文种手指中,正所谓十指连心,这痛楚非常人所能承受。
图匕将橘皮掷入火盆之中,升起一丝与这地牢格格不入的清新香气,他剥了一瓣橘子放入口中,颔首道:“嗯,不错,甜得很。”
他走到文种面前,挥手示意禁卫退下,扬着手里令人垂涎欲滴的金黄橘子道:“可要来一瓣”
文种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下一刻,他猛然张嘴往图匕脸上吐去,后者反应倒也快,举起橘子挡住了文种的唾沫。
图匕看着橘子上混着血液的唾沫,摇头道:“可惜这么甜的橘子,好久没吃到了。”
文种恨声道:“你要杀就杀,别在这里白费力气!”
“倒有几分骨气。”图匕微微笑着,半点也不生气,在将橘子随手扔入火盆中后,他拍一拍手道:“放心,你一日不说实话,我就一日不会让你死。”
图匕慢悠悠地道:“你曾在越国为官,应该是越国的奸细吧,至于同党,让我猜猜……”他一根根拔出钉在文种指间的铁钉,突然道:“郑美人”
文种痛得浑身冒汗,倏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下意识地道:“你怎么知道”
图匕笑容满面地道:“看来我是猜对了。”
文种意识到自己在剧痛之下大意失言,立刻闭起了嘴巴,任图匕如何试探逼问,都不再吐露一个字,不过夫差既然能让图匕来审他,又岂是好打发的。
“不说也没关系,我再猜猜,你们千方百计送郑旦入宫,必定是想行美人计,但我有一事不同,王后明明比郑旦貌美百倍,又是大王真正的救命恩人,为何要刻意扮丑,充做丫环实在不合情理。”他拧着眉头思索片刻,道:“除非……那会儿出了什么事,让王后无法及时赶到,只能让郑旦顶上。”
文种被他说得心惊肉跳,这个图匕实在太精明了,仅凭“郑旦”二字,就推测出了如此多的事情;若是自己再多说一些,恐怕所有秘密都要被他揭出来了。
图匕一直在留意文种的神色,见他露出惊慌之色,便知自己猜的**不离十,追问道:“如此说来,王后果然也是越国奸细”
文种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半晌,忽地道:“你真想知道”
“你若肯说,自是最好不过,也省了这许多皮肉之苦。”
文种冷笑道:“你想知道,大可以自己去问王后,只是不知道吴王发现你怀疑他挚爱的王后,会不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图匕面色一冷,一把掐住文种的脸颊,咬牙道:“死到临头还牙尖嘴利,看来这皮肉之苦,受得还不够多。来人,继续行刑!”
残酷的刑罚不断挑战人所能承受的极限,文种一次次晕过去,又一次次又冷水泼醒,到后面已是体无完肤,但他仍然牙关紧咬,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文种想死,可图匕却千方百计的不让他死,每次发现他快承受不住的时候,就会停下行刑,然后让人熬到一大碗参汤,强行灌下去,令他始终吊着一口气,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让图匕审讯文种的同时,夫差也在派人调查文种的底细,甚至将当年修建馆娃宫的工匠都找了回来,点算之下,发现少了百余人,几经追查,发现这些人表面是吴人,其实都是伪造的,且都与文种有着特殊的联系,其中几人更被查实是越人。
至此,文种是越国奸细的身份被彻底坐实,而他在越国的那段经历,也被挖了个底朝天,一并被挖出来的,还有那个一直如同阴魂一般挥之不去的子皮!
难道……范蠡真是越国子皮
望着手中的竹简,夫差陷入了沉思之中,王慎不敢惊扰,屏息站在一旁,不知过了多久,夫差突然道:“传伯嚭来见本王。”
“是。”王慎躬身退下,不出一个时辰,他便带着伯嚭走了进来,后者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谄媚笑容,“参见大王,大王千秋鼎盛,如日中天!”
夫差没理会他的奉承,径直问道:“你与文种是何关系”
伯嚭还不知道文种被抓的事情,听到夫差突然问起一个商人,不由得愣了一下,“大王怎么问起这个来”
“你只管回答就是了。”
见夫差面色不愉,伯嚭不敢再多问,小心翼翼地道:“臣府中所用的茶叶胭脂,都是他负责供应的,算是有些生意往来。”
“往来”夫差冷笑道:“怕是他免费赠予你的吧”
伯嚭讪笑着不敢答话,那厢,夫差又道:“可知当初公子山手中的那张馆娃宫图纸从何而来”
伯嚭仔细回想了一下,道:“臣曾无意中听二公子提起过,似乎是文种给他的。”
“果然是他!”夫差恨恨地一捶桌案,面色铁青得可怕,伯嚭原本还想顺道夸文种两句,看到夫差这副如同要噬人一般的神色,赶紧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夫差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冰冷地盯着忐忑不安的伯嚭,“他都与你说过些什么”
“臣与他只是泛泛之交,并无多少往来,说得话更是屈指可数。”伯嚭努力与文种撇清关系。
“是吗”夫差冷笑连连,显然并不相信伯嚭的话。
“千真万确,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大王。”伯嚭再三否认,就差没指天起誓了,随即道:“不过臣知道他与二公子相交甚深,经常一起饮酒谈天,称兄道弟。”
“大王,这文种到底怎么了”伯嚭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问出了声。
“他是越国奸细,借着商人的身份盘踞在姑苏,伺机兴风作乱。”夫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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