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之外的你》一百六十八 绝食

    木繁树的脑子混沌不清,却出奇地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也不知她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自己听,她说:“暗算我的人,一定不是他。”

    “不。”

    连天瀛默了一默,“感谢大人从始至终都这么信任我。不过抱歉,是我。”

    闻言,木繁树的脑海嗡然一阵乱响,她努力平复许久也不见丝毫好转,只能慢慢合上眼睛静心调息。

    突然昏厥,突然来到这里,直到现在依然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其中有她自己的设计不假,但也多少也有点出人意料了。

    据说,当年小万于攻打梵骨白山之前,也曾出现一模一样的症状,后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种症状不知不觉莫名消失了。

    梵骨白山事败之后,有少数人怀疑,小万于或许被有心人下了毒,所以才导致力不从心,兵败如山倒。

    不过也有人认为是他的实力问题。

    此时,木繁树的耳朵里仿佛飞舞着成千上万只忙碌的蜜蜂,外界的一切她都听不见,她想挥拳砸醒这颗混沌的脑壳,想问连天瀛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眩晕感随着她的焦虑水涨船高,不减反增,到了后来,即使双眼睁开,视线也是模糊一片了,然后就只剩下疼痛。

    “连天瀛。”

    她不确定他是否可以听到,但她只想说出来,“我不怪你,真的。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

    没有回应。

    木繁树的右手慢慢上抬,她很想摸摸他的脸,把刚才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再重复一遍给他听。

    可是,手触之处,一片冰凉和坚硬。

    木繁树的手顿时石化在那里,不知道落下,也不知道继续摸索确定。

    是了,身下也是又硬又凉。

    他把她丢在壁角里,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的力气耗尽,那只惨白无助、微微颤抖的右手眼看着就要垂落下来时,一只纤瘦又冰冷的大手忽然握紧了它,然后一拉,将它捂在了来人的胸口。

    木繁树的手感觉到了他的心跳,有力,且渐渐炽热,加速,仿佛随时有可能跳出他的胸腔。

    “瀛儿,是你吗”

    她无助极了,也带了点失而复得的喜悦,以至于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然后,除了心跳,他的胸腔里又另外产生了一连串十分密集的微小震动,那是他在说话,可她依然什么都听不到。

    于是她“看着”他的脸,很认真的告诉他:“我听不到了,也看不到。”

    那人沉默一瞬,似乎笑了,然后低头就吻了过来。

    木繁树很不喜欢在这种情况下与人亲热,即便是心爱之人也不行,于是她本能地偏头避开:“别……唔……”

    木繁树豁然睁大了眼睛!

    他……他根本就不是连天瀛!

    用尽全力,她咬破了他的舌头!

    啪!

    极响亮,极痛的一巴掌随之掴在了她的左脸上,她的头脑简直要懵成一坨实体,听不到,也看不到,甚至连思考都不能了。

    她感觉到他迫不及待地解开她的腰带,三下两下撕掉她的衣服,然后爬了上来……

    木繁树晕了过去。

    木繁树这半生天纵英才,叱咤风云,从来没有经历过一丝屈辱和难堪,她很想就这么死去,再也不要醒过来。

    可是,一根两寸长的针扎进她的心脏之后,她立刻睁开了眼睛。

    略微模糊的视线中,黑木和黄金交错的奢华池顶,黑纱的床幔和乌金的装饰—她还是没能逃脱这里。

    “二魔君,人已经醒了,您看小魔这脖子……”

    “咔!”

    是正骨的声音,干净利落。

    木繁树暗暗运行灵力,胸口闷痛,灵力依然严重受阻,她万念俱灰地重又合上眼睛,“出去。”

    “听见没有,让你们出去呢。”床边人对着一屋子歪头斜脑的妖医魔医们装傻充愣地说。

    “是是是……”

    众妖魔诺诺应是,再不敢停留一刻,慌里慌张提起黑木药匣鱼贯而出,被正回脖子的那位妖医还十分贴心地带上了门。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

    床边人似乎站累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伸着懒腰道:“怎么,大人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木繁树闭目不语。

    床边人笑了笑,慢慢俯下上半身,一丝不苟的吻在她的额上,“那好,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过来看你。”

    “平初!”

    木繁树的双拳攥得死死的,“求你,杀了我。”

    “唔,这恐怕很难办啊。”态度很是敷衍。

    “你……”

    木繁树忽然睁开眼睛,用尽全力一拳砸了过去,然而她根本无法看清那人是怎么出招的,一两拨千金,轻而易举就抓住了她的拳头。

    木繁树的眼睛一阵晕花,努力好久也只看清眼前人穿的是套里红外黑的宽松长袍,袍上隐隐约约绣着金丝,很有几分庄重奢靡。

    “心不好使,眼睛和耳朵也不好使了么”他冷声冷语道,“看清楚,我是连天瀛。”

    木繁树怔然。

    不是平初,是……连天瀛!

    可他根本不想给她解释,摔开她的拳头,转身就走了出去。

    走时冷声吩咐门外人:“擅自出入者,死。”

    “是,二魔君!”

    守门的是个男人,回声很响,也很有穿透力,震得木繁树的耳膜针扎般的微微刺痛,她捂着耳朵缓了好半天,才直挺挺的往后一仰,躺回去,慢慢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自生自灭。

    一晃月余。

    灵力一丝未通,房门也一次未开,仿佛不是她主动绝食,而是某人下了命令要活活饿死她。

    呵。

    很好,很好。

    她的脑袋里有时会冒出千赋那时寻死觅活的十八般手段,可她一点都不想试,她觉得那些做法很幼稚,也很愚蠢,因为再决绝的自杀方式,只要发现及时,只要有一息尚存,给她扎针的那位妖医都有办法把她救回来吧。

    既然如此,何必白白折腾自己。

    唔,做神仙就这点不好,想绝食自杀,竟要耗费很长时间才能如愿。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