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录》第104章 清净地旁起酒色

    这傍晚时分刚离去的邻家姥姥水芝,正是为着四镇的新任先生之事来的。

    起初迟迟不见有新任先生的消息时,四镇群众大多紧张不堪,常常有年长些的妇人到墨山这边来探口风。

    可这日子一久,四镇中海清河晏,平静祥和,再不见起风波,众人也就渐渐习惯没先生的日子,只剩几个思想保守、认为先生之位不可空缺的妇人,偶尔过来探口风,这水芝便是一个。

    水芝与墨山同岁,有自幼长大的情分,所以并不生疏。水芝身量短小却不失丰腴,嫁得是女萝最小的弟弟,所以辈分大些,且白华得唤其一声姥姥。

    因其家与白府只隔着一条巷子,算是邻居,所以日常往来颇多,又连着亲,关系就更稠密一些。众人也大多把水芝家当成探口风的宝地,这四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新奇传闻,常有无事的婆娘媳妇聚到水芝家里来,借着零星半点的引子捕风捉影。

    水芝家里白府最近,传出去的消息却是最离谱的,而在众人心目中,这里的消息却又是最可信的,所以人心惶惶皆起于此地。

    而水芝的品性,墨山是最了解不过的,此人虽常有疯癫之语,却也实在是个热心肠,白府中但凡有应付不过来的琐事,水芝皆主动帮衬,又或者生有不利于白府的传闻时,水芝亦是尽快平息。所以,墨山信任水芝,常与她道出心中的烦忧,特别是外婆与桔梗奶奶离世以后,两人交心的次数愈发多起来。

    墨山看中水芝,罗衣却与之恰恰相反,十分的厌恶这惯会仰仗白府在四镇里生事的婆娘,且认为她常来白府的原因不是为墨山无聊解闷的,而是为着这白府中的果子吃食。

    所以这水芝接着墨山的好意,去后厨领晚饭、茶点时,受了罗衣好一顿奚落。

    水芝自看不上面子、脸皮这一类虚头巴脑的东西,由着罗衣讽刺一番,照旧拿着食盒家去了。

    用过晚饭不多时辰,便有几个爷们儿带着酒意至水芝家里来。略坐坐便有讲“立牌局”的,水芝叫一粉衣彩面的女子引着这几个爷们去了后宅里,只过一个月门,便见花红柳绿,灯火通明,另是一番场景。

    这水芝家的后宅只与白府的东边院子有一墙之隔,这西边檀香盈盈清修,东边灯光旖旎歌舞,相差甚远。因白府这东边院子一直荒废着,所以宅子里不曾有人知晓水芝在宅中置办的风花雪月之事,水芝自是不肯主动说与墨山听,想着若是哪日被知晓了去,也另有一番说辞。

    其实置办这场所也是近一个月内才有的事情,起初无人问津,并无多少客人,爷们儿们来水芝家,大多还是习惯摸牌打诨,在牌桌上略消遣消遣就回去。

    直至这歌姬余容来前院的牌桌上递过一次茶水,睹此颜色,再无心其他。

    初见,这余容朱唇恰是一点樱桃红过,凤目似可藏皓月流转秋波。雾鬓云鬟,杏脸桃腮,娇艳浅淡春山花色,娇柔羞煞扶风嫩柳,海棠醉月不及十之一二,梨花带雨难比万千风华。明艳艳真如笼烟芍药,恍惚惚得见玉骨天人,正是九天仙女下瑶池,月中仙子离玉阙。

    余容是水芝娘家那边的侄女,因家庭变故投奔至水芝家。别瞧她是二八的小女子年纪,却是刚硬的性子,初进门时便一再坚持自己绝不白白借住,落得寄人篱下,只租下这闲置的后宅来,自力更生。

    自那一日后,这去后宅的人便络绎不绝,牌桌上再不见了那些个男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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