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录》第66章 云针离开四镇

    石心回裁缝铺时,云针已与那翠螺交接完手头的工作,正等石心来告别。

    翠螺知挽留无用,便知说些叮嘱祈祷的话,叫云针到家报平安。见石心进门来,抱歉地笑笑,转身回自己的厢房里去。

    心里空落落的,一时没了搭理的兴致,翠螺先是坐到床上愣神,全不知自己叹息多少次。只觉光影朝西多移了几分,翠螺慵懒起身,听门外已无声响,疾步出去围着铺子转了两圈,只见空荡荡明窗,冷清清大堂,似是再无生气似的。

    如此,冷寂隐藏在秋日里,降临到裁缝铺里来。

    翠螺捧一箩筐万寿菊花瓣坐到月台的树影中,只拨弄了三下,便痴呆呆愣神。

    送至码头时,两人面对青山各自发呆一阵。“你回去吧,我走了。”云针起身,抖落襦裙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不等白华”石心不多说挽留的话,站在码头上喊住正欲登舟的她。

    “他这莽夫,知道了,老娘更走不了了。”云针回头,嘴角得意地笑着,言语间仍旧是那般的桀骜与放肆,眼角却藏了一分不舍,憋回去的眼泪润得眸子澄澈而明晃。

    “他巴不得你走!”石心仍不起身,也不去看云针的眼睛,只看眼前浩浩乎江水浩荡,渺渺兮山前生烟,群青深处传雀鸣,灵岫山巅有龙吟。

    “翠螺这厮也是没良心,你还信姐妹情谊”石心调侃道。

    云针大笑,不再回复,潇洒而去。

    船夫将船靠岸,上前迎着云针小心上船。方伸出手去,石心突然站起来吆喝道,“一定要走”

    “全镇的人赶老娘走诶。”云针抬头远望,又笑道,“即使全镇的人赶老娘走,如果你叫我留下来,我便不会走。”她甚至没有看身后的石心。

    “等四镇平息了,小爷我娶你回来做主人。”

    云针轻哼,笑着登舟,再没有回过头。

    船渐远去,便听云针喊道,“一定叫白华做先生!”

    石心盯着船行至北镇桥下,穿梭过去便只剩江水淼淼。

    白先生回府时已近中午,传白华到花厅中用了午饭便叫他回裁缝铺去,关于早上的事情只字未提。

    林子氤氲在镇子的外围,风起时落叶纷飞,风驻时包浆结果。种子或是果子的精灵们探着小脑袋昏昏欲睡,慵懒惬意享受秋日的阳光。

    乘黄不走硬化的石砖路,在草丛间穿梭,惊得鸟兽四窜,如此这林子倒比昏沉的夏日里多出几分生机。

    秋叶比夏天更薄几分,脉络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若蜘蛛,若蚂蚁,若命数将近的秋虫。只叶子仍绿,各自招摇、喧闹、夸张、狂妄,挣扎一阵,留住或者挥霍最后的年轻。

    正有光阴不怜人,化风穿山林,撼树听雨声,且笑且徐行。叶子留恋是自己的固执,固执终是要散的,只比心甘情愿多出些烦恼纠缠。

    泥土给予这些草本的生命、自由、阳光和雨露,所以凋零在这些精灵看来庄重而虔诚。那些金黄或是仍旧青绿的精灵撑着叶脉做得小伞奔向泥土,亲吻土壤,然后消散。

    萤光在斑驳的树影间冉冉而升,每一处阴影就是一片星海。

    将至裁缝铺的青石牌坊前时,白华被林间有序的婆娑声吸引,他熟悉这脚步声。

    白华回头,石心一席黑衣正迎面走来,因仍在病中,故中长的半臂上是添了虎纹的红色大领,袖口绑着红色绑带,又系一个大红色腰带将半臂与短打系紧。拿着随手攀折的木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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