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见金姑姑发愁也未急着开口,待身上衣裳穿好了,春杏扶着她缓慢的坐到了软塌上。
平日里金姑姑稳重,遇事从未见着急躁不安的。
今日是冬阳宴,事关她这个姑娘定亲与否,意味着来年日子好不好过。
说起来,她受罚之事被老祖宗敲点,暗地里那稳婆被处置,可见老祖宗对她私下做的事儿摸的清楚。
处置了稳婆,便是不许她打了北院三房的主意。
当日祝张氏过身一事,她被罚之后本就让祝家各房有所猜测。也正是如此,金姑姑平日里的那些稳重,在今日也丢的一干二净了。
“姑姑往日里从未如此,也是这阵子的事儿多让姑姑心里乱了方寸。”祝九说着,春杏端来了温好的药。
要说金姑姑都乱了方寸了,春杏心里更为着急。
只是她心里想不出个法子来,便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金姑姑听自家姑娘这话,当下敛了敛心神:“姑娘说的是,奴婢是急坏了。这阵子姑娘受罚,祝张氏过身,那祝洪氏又被送了欲子汤不说,还有被处置的稳婆.....”
“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件事儿是对姑娘有利的。”
姑娘受罚事已过了,祝张氏过身之事亦是如此。可祝洪氏因祝张氏之事喝了欲子汤,如今她自个尚且不知,到底是留了个祸端。
加之姑娘被罚,意味着老祖宗告知各房祝张氏过身之事与姑娘有关。且,暗地里处置的稳婆别院不知晓,这北院三房定是知晓的。
老祖宗向来不会当面发落人,凡事均是一步落一步,怕是让人还未曾回过神来就认栽了。
“除去这些,老祖宗虽然没说追究姑娘别的,先前亦不曾提起邵家亲事。可在那日罚姑娘这般重,算着今日出门倒也无妨。可以祝惠氏那性子,怎会让姑娘定下亲事。这人在老祖宗跟前说上两句,便成了顺水推舟。”
金姑姑的话在理,实则老祖宗本就有如此打算,不过也是算准了祝惠氏那性子罢了。
有些事儿哪里还用得着老祖宗亲自开口,怕是开口的人多了去了。
这怪不得金姑姑今日格外急躁不安些,光想着这些事儿心里便犯愁不已。
反倒是祝九自个,这些日子养伤两耳不闻外事,即便是金姑姑与春杏在耳边念叨着,也不曾过多言语。
“金姑姑瞧瞧你这模样....”看金姑姑眼下火烧眉毛的模样,祝九正愁着药味儿苦涩,倒是这会喝完之后不觉嗤笑出声,又朝春杏扬了扬下颚,“春杏看她这般可觉着眼熟的紧”
春杏瞧了金姑姑一眼,抿了抿嘴,“倒是瞧着像平日里火急火燎的南林。”
话是这样说,春杏可半点也笑不出来,自家姑娘这心不知何时放的宽。这节骨眼上了,整个南湘园的人都是心里提着。
见她们两人神色严谨,祝九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正了正神色:“如金姑姑所言,老祖宗一步落一步。祝家门里均是知晓我扶了云夫人,先前我生母又是受了祝张氏苛刻才过身。”
“这般一来,祝张氏过身即便不是我下的手,我脱不了干系。受罚之事老祖宗是为敲点我,门里着实也是怀疑的紧。大莫姑姑随在我身边有些日子了,怕是忘了一个庶出姑娘所求,生者前事重于死者往事。私下我如何作想不要紧,要紧的是旁人如何作想。”
所谓关心则乱,若非金姑姑过于知晓自家姑娘的性子,也就不会忽略此事。
祝九先前对于邵家亲事可有可无,甚至不要也罢。这才让金姑姑心里落了个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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