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言者》第一九一章 确证（一）

    “啊——啊啊！”突如其来的打架斗殴吓坏了正在吃宵夜的部分人群，大喊大叫惊慌失措地逃离现场。也有可能有趁机逃单的人混杂在其中，反正宵夜摊的顾客们给杨帆詹晓龙和孙杰三人自动腾出了挺大一范围供他们仨厮打。

    部分摊主锁定着逃跑的顾客，一个个逮回来结账买单。而有的摊主则不明就里地想上去劝架，结果挨了孙杰肘击，倒在地上嗷嗷叫疼。正常反应的人见状已经打电话报警，其余的人都在用手机拍摄三人打架的视频。这些看热闹的人和跟踪我们的那个男人混在一起，他拿着单反偷拍便不那么突兀了。

    我刚想到跟踪我们的男人，那个男人就已经走到了我身旁，和我并肩站着。“你好，我是光明日报记者，陆永远。”

    陆永远！！原来他就是陆永远啊！那可以理解为何一直跟踪詹晓龙来到这儿了。

    “你好，我叫胡永一。”我回他，以表敬意。

    “我看你和詹警官是一块儿的，你也是警察吗怎么不上去帮他”陆永远问我。

    “我不是警察……”

    “哦，难怪……”陆永远意味深长地说着，看着在地上厮打的三人问:“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了啊你们不是在查案吗”

    “这个头条归你咯。”我看着陆永远，不禁想到柳真冲在新闻最前线的模样，自然而然对他冒出亲切感，“那个黑衣服的男人就是无头尸案的真凶。”

    “什么！”陆永远先像挨了晴天霹雳般惊呼一声，然后露出如获至宝的兴奋表情，“确定”

    “不确定他们干嘛打起来”我耸耸肩说。

    陆永远端起他的单反相机，又开始对着在地上厮打的三人录制视频起来。

    孙杰被詹晓龙压在地上，詹晓龙单手掐着孙杰的脖子，另一只手往孙杰脸上揍。孙杰也就挨了一拳，感觉他不痛不痒，立刻用胳膊挡住袭来的第二拳，顺势用肘部撞击詹晓龙的下巴。詹晓龙被肘击命中下巴，整个人失去平衡，身子歪斜，攻势减弱。这时候孙杰轻松地翻转过身子，把詹晓龙压在身下，举起拳头往其脸上砸去。

    千钧一发之际，杨帆突然从孙杰身后操起一啤酒瓶往他头上敲去。

    呯的一声。啤酒瓶碎了半截，孙杰挨了这一记，抖动了一下。转身前仍不忘猛给了詹晓龙的脸一拳，打得詹晓龙头晕目眩，躺在地上一副浑噩的模样，再无反击还手之力。然后孙杰摸了摸自己被啤酒瓶砸中的后脑，一手的鲜血，但仍感觉他不痛不痒似的，他露出凶恶的表情反脸，瞪了杨帆一眼，缓缓站起身，向杨帆走去。

    杨帆手里仍旧握着半截啤酒瓶，参差不齐的断裂瓶口尖利无比，杨帆卯足了劲，挥着破碎的啤酒瓶也冲向孙杰，对着他直直刺去。

    “大叔，就你这样也能当警察”孙杰轻松一歪斜身子，杨帆刺了个空。然后孙杰猛地抓住杨帆的胳膊，使劲一捏，往后一折，杨帆手中的啤酒瓶应声落地。孙杰不屑地露出鄙视的目光，用力一甩，将杨帆摔倒在地，猝了一口。大摇大摆地想要离开。

    突然，一旁的詹晓龙再度扑向孙杰，抓起孙杰的手臂使劲往后一扯，压住其手背，上抬扭转，肘部直击孙杰腕部。孙杰感受到疼痛，皱了皱眉头，用力倾身摇摆身体，借助旋转力欲甩开詹晓龙。詹晓龙死死抓着孙杰的手，被甩动身体时，伸出右腿上步插于孙杰两腿之间，身体右转，右臂上抬前顶，卷握其右腕，同时左手掌从后向前搬推其右肘使其弯屈。

    孙杰见势不对，为破詹晓龙的擒拿，使出吃奶的力气，不顾手臂被折扭的脱臼般的疼痛，用劲将詹晓龙往自己身边拉，狂叫咆哮着隐藏手臂的痛楚。靠近到一定的距离，孙杰猛地往后一仰头，接着重重地撞向詹晓龙的头。

    这一撞令詹晓龙减轻了抓拿的力道，孙杰立马扭转撇回手腕，再次伸头过去，张开嘴往詹晓龙的手咬去。

    “啊！！！”前方传来詹晓龙痛苦的大叫声。

    只见詹晓龙松开了擒拿孙杰的手，而孙杰摆脱了詹晓龙的控制，目露凶光地从嘴里吐出一块血肉模糊的皮肉，他生生将詹晓龙手背上咬掉了一块肉。然后对着詹晓龙迎面一拳，再抓住其挨揍后往后倾倒的身体，用膝盖猛顶击詹晓龙的腹部，恶狠狠地将他推倒在地。

    詹晓龙趴在地上打着呕，把刚才在车上吃的汉堡炸鸡全部吐了出来。

    孙杰左右晃了晃脖子，颈关节咔啦咔啦响个不停。转了转刚才被折扭的胳膊，似乎还带着疼痛，他的脸露出难受的表情。“操！敢揍我！看我不弄死你！”说完蹲下身体，举起拳头，往詹晓龙脸上砸去。石头般大的拳头砸到脸上，光是看着我就已经觉得牙齿与嘴里的肉碎到了一起般的疼痛，满嘴的血腥味儿。

    一拳……两拳……孙杰像发疯了般，不知道会不会把詹晓龙活活打死。我傻愣在一旁看着，不敢逞英雄送上门挨揍，但又想要救詹晓龙，一时间慌乱得无法自处，焦急万分。

    “喂！就算你不是警察，詹晓龙也是和你一块儿的伙伴吧！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挨揍吗！”陆永远把单反相机递给我，撸起长t恤的袖子，“我看不下去了，你不动手的话就帮我看好相机吧！”

    这……陆永远热血沸腾，明知孙杰是无头尸案的凶手，却还奋勇挺身而出，而且不是为了抢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