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在摩尔曼斯克的主街道上,街道并不是很宽,仅够两辆车相对而行。因为很久没有得到维护,到处都是树叶和建筑物碎块。
水泥铺就的地面上坑坑洼洼,地下管道井盖不是被破坏,就是被掀开,满是厚厚的灰黑色锈斑,大概是因为海水的侵蚀。
萨贝妮带着我和荞莉娜,沿着街道走了不到两公里,就看到了市政厅。
跟随着我们的几十个智能人,一直处在警惕状态,他们不停地四处张望,举着枪躲躲闪闪,不时地瞄准并不存在的敌人。
我和荞莉娜却很坦然,似乎没有了刚才的紧张,走在路中央,并不躲藏自己。
萨贝妮也恢复的胆量,和我们一样,昂首挺胸地向着市政厅走去。
市政厅是一座五层小楼,应该是城市最高建筑了。大楼灰色的外墙斑驳陆离,大多数玻璃窗已经破碎。寒风从建筑物中穿堂而过,发出凄厉的尖叫。
“这就是市政厅,”萨贝妮指着这座破败寒酸的小楼说,“郭,我们看来不用去地下防空掩体了”
我点点头说:“我们现在的异能都没有了,还是等着伊万来找我们吧。”
荞莉娜拉着我的手说:“郭,这儿还不错,大楼破坏得并不严重。既然无处逃避,不如找一个干净的房间。”
萨贝妮领着我们来到一楼大厅,大厅地面上到处是被风吹进来的杂乱的树叶。我想,既然这是萨贝妮和智能士兵的藏身之处,为了避免被敌人看出来,当然不会打扫这些叶子。
萨贝妮指着一个木门还算完整的房间说:“干净的房间还是有的,我安排智能士兵打扫一下。”
荞莉娜拉着我走进去,她用嘴吹了吹办公桌上的灰尘说:“难道我们要堂而皇之地在这儿办公了吗”
我看着墙上一幅被水浸泡过的画面是一座教堂的油画说:“我推测,伊万会很快来找我们的。”
萨贝妮叫来两个智能士兵,指着地面和桌面对他们说:“你们抓紧打扫干净这里。”
两个智能士兵向她敬了一个军礼后,立即行动起来。他们很快找来了一大块厚厚的窗帘布,还抬来了一大桶水。
其中一个士兵开始打扫地面的灰尘,另一个开始擦桌子。他们没有交流,却分工明确,配合得非常好。
荞莉娜说:“萨贝妮,智能士兵完全服从你的命令啊。”
我说:“他们当然会服从了,萨贝妮毕竟是联合国任命的欧洲移民署总指挥啊。”
萨贝妮凄然一笑说:“你见过像我这样落魄的总指挥吗那是智能人佩顿与迈乔丹先生临时起意的任命而已。”
我的肚子咕噜了一下,萨贝妮听见了,笑着说:“你们俩饿了吧我这儿可是储藏了很多好吃的,只有我一个人吃,智能士兵都不吃。”
“那就拿上来吧。”我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我说,“我真的饿得不行了。”
萨贝妮招手命令一个智能士兵去取食物。智能人迅速跑到地下室,不一会儿就拿上来很多牛肉、鱼类以及水果罐头,还有矿泉水与啤酒。
萨贝妮递给我和荞莉娜一人一瓶矿泉水,自己则啪地打开了一罐啤酒,一仰脖子全喝了下去。然后她很豪气地把啤酒罐攥起来,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没有喝水,而是打开了一听鱼罐头,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我递给荞莉娜,她显然饿极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则打开一罐雪梨罐头,用手指夹出来一块,放到了嘴里。哦,雪梨真是又冰又甜,让我想起了吃冰淇淋的感觉。
我们正吃得起劲,突然听到了智能士兵喝问:“站住,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
我们向外一看,外面来了十几个人,但大多数是孩子。领头果然就是伊万,后面跟着林悦悦、阿米尔弟弟,还有米沙。
我用意识对萨贝妮说:“不要让智能士兵开枪。”
萨贝妮立即命令道:“你们不要开枪,让他们进来。”
智能士兵疑惑地放低了枪口,但是仍然怒气冲冲,显然他们都是有感情植入的智能人,他们对于同伴的被杀耿耿于怀。
“浩宇,果然是你,我们又见面了。”伊万走进房间,四周看了看说。
“你好,伊万先生,我在等你们。”我冷冷地说。
林悦悦、阿米尔和米沙也走进来,其他孩子则留在大厅里,一动不动。
“你妈妈的事,我很遗憾。”伊万拿起一听啤酒,打开喝了下去。
他擦了一下嘴,同时擦了一下眼睛,看起来真的是难过。
但我并不感动。
他继续说,“你的江雪阿姨还不知道你妈妈的事儿,她知道的话,抑郁症一定会重犯的。”
“那就不要告诉她了。”我淡淡地说。
“她早晚都会知道的,太阳风袭击后,快一年了,她一直没联系到你妈妈,一直闹着要到回中国去找你们。”
我没有作声,我相信他说的话,江雪和我妈妈很有感情,而且她在中国也没有太多的亲友了。
“你知道我会来这儿的,对吗”我吃着雪梨问。
“是的,我知道,我也相信你能猜到。在这里,你们的异能削弱了,不是吗”他也打开了一个雪梨罐头,用手指夹出来放到嘴里。
“你用萨贝妮作诱饵,诱惑我们来这里。”荞莉娜愤怒地说。
“是啊,你猜对了,荞莉娜公主。我好久没见你啦,你现在都长成个子和林悦悦一样高的大姑娘了。”伊万微笑着说。
“你毁了那么多智能士兵。”荞莉娜愤继续怒地说,“你太残酷了,伊万先生。智能人也是有感情的,你怎么能够如此残忍地屠杀他们”
“战场上谈不上残忍的屠杀,况且智能士兵是人类的敌人。孩子们,你们不要被奴役人类的智能人迷惑了。让机器人做人类的领袖,难道这是你们粒子人愿意接受的吗”伊万说。
“伊万先生,现在的智能人已经与人类融合为一个共同体了,和人类有着共同的使命,那就是移民外太空,保存人类种族不至于灭绝。而你做了什么呢难道你会是人类的救世主吗”萨贝妮冷笑着说。
“我不是人类的救世主,我的使命切合实际,就是挽救俄罗斯民族,不要让我们的种族在地球末日灰飞烟灭。”伊万说。
“你是一个民粹主义者,事实上就是把其他民族看了成敌人。”萨贝妮说。
“女士,不要指责我,看看你自己,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看只有一个,那就是比尔先生。”伊万说,“你参与战争,不过是为了空洞的爱情,那不过是性冲动的驱使。你不觉得,你的格局比我可小得太多太多了吗”
萨贝妮哑口无言,她恨恨地瞪着伊万,踢起脚下的啤酒罐。
啤酒罐从阿米尔和林悦悦的头顶越过,飞出了门去,被站在门外的一名智能士兵利落地接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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