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化吉决定的事就会付诸行动,带着包登科找牙行相看暖楼,要的是闹中取静,视野开阔光照好的地段,好不容易瞧中两间小院,分别作价三千两和两千七百两黄金,包登科一看手头远远不够,连连轻拽冯化吉袖口。
冯化吉若无其事地握住她嫩手,转向牙行掌柜:“两个小院各付五百两金子作定,五天后,你叫楼主将地契拿来,剩下的黄金我如数奉上。”
牙行掌柜点头哈腰,笑得谄媚:“请公子回铺里,待小人写了收定金的契书给您。”
一行三人转道回牙行店铺,冯化吉扶着包登科下马,就听姑娘柔声说:“马儿好乖,但好高……我骑着有点慌,呆会我和化吉哥哥一起步行吧。”
话音未落,牙行店里出来一个琼楼小二,气喘吁吁地一揖到底:“冯公子可回来了,节度使府的玄甲士在店里侯着,说要接夫人回府呢,叫我出来找您。”
冯化吉与包登科对望一眼,笑道:“我父亲终于没再食言。”
包登科喜不自禁:“恭喜化吉哥哥。”
冯化吉握着她嫩手,半刻也不想松开:“你也一块去府上住几日,等两间小院到手,我们再搬出来。”
包登科深吸一口气,轻轻摇头,明澈双眸深深凝望他:“化吉哥哥与伯母才入府,很多方面诸有不便。我与父亲若跟着,一来拖累了你,二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冯化吉无比敏感:“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怎得不正不顺了”
包登科娇美的脸颊上立时泛起霞晕,又红又烫:“既是未过门……哪有整日厮混在一起的道理,何况……何况……”
“何况什么”
包登科犹犹豫豫:“化吉哥哥一夜之间成了节度使的公子,而我……而我……”
“你什么”冯化吉分明猜到了意中人想说的话。
包登科低下头去,软糯的嗓音又轻又弱:“士农工商排下来,我家与你差着三阶呢,爹爹说做朋友都不能够了,让我与你淡了联络才好。可我舍不得你,想着正房不能够了,妾室许是可以的……左右我也活不了多久,能陪你一会儿,便是多一会儿的欢喜。”
“胡说八道!”冯化吉气塞胸膛,几乎原地跳脚“你把我当什么人啦什么活不了多久,简直岂有此理!”
包登科一双美目闭得紧紧的,像做错事的孩子任由长辈教训,千娇百媚,温婉顺从,还有几分楚楚可怜。
冯化吉心头一揪,知道自己语气重了,叹一口气,半蹲在地,背对包登科道:“来。”
包登科睁眼见冯化吉举动,紧张地上前一步:“化吉哥哥身子不舒服么,为什么蹲下了”
冯化吉又好气又好笑:“你方才说怕骑马,我背你喽。”
包登科‘哦’了一声,听话地趴上他脊背,柔声问:“重不重”
冯化吉摇了摇头没说话,抓住姑娘小腿,微微一颠,缓步跟着小二朝琼楼去。心中只道:能这样背你一世才好呢。
包登科双手圈着冯化吉颈项,心里难过起来:我说错话,化吉哥哥真生气了。
当下深深一口呼吸,姑娘家鼓起勇气来,在冯化吉右耳边缘轻轻柔柔地啄了一小口,软软糯糯地羞声道:“化吉哥哥,我好喜欢你,惹你生气我十分的难过,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冯化吉心头早软了,捏了捏姑娘冷凉柔软的膝盖窝:“不要再说那些胡话,我便不生气。”
包登科吐气如兰:“好,我再不说了。”
冯化吉这才笑起来,加快脚步超过琼楼小二,赶了回去。
………………
节度使府外,四名玄甲士抬着王氏的暖轿从侧门入内。
冯化吉驻足门前石狮下,抬眼望着头顶偌大一块鎏金扁额,回想儿时不知多少次在远处徘徊,连走近一尺都不敢,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
进了节度使府,王氏与冯化吉被安排在别苑,身边各安置了两个婆子三个女使,一应起居用品都需要准备,屋子和小院打昨天起就收拾个不停。
府内管事安排了妥当,引领冯化吉前往冯氏祠堂,两人步行了一里多才到地方,可见节度使府占地之广。
族内叔、季、仲长辈具已到齐,左右两边坐得满满当当。冯师胜长房二房的子嗣一个不落,还有其余五服内的子弟,全在角落里垂手静立,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冯化吉见这阵仗,只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好在冯师胜很快开始介绍亲族长辈,让冯化吉一一见礼。
大家面上都笑嘻嘻,寒暄的话语也没了往日在街上遇见时的陌生,让冯化吉浑身的不自在,硬着头皮才应付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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