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旧史》第二百九十五章 飞鸟令,绣纱倾

    顾星朗瞥她一眼。

    我那套也不是依样画葫芦就学得会的。

    多半她父亲教的。

    怎么教这宫里还有谁

    阮雪音亦同此感。尤其后半段。若说前面那个故事拙劣,强改局面意图明显,那么后面关于纪桓一项,哪怕上官妧早早就知道,也不一定懂得在这时候、以这种方式用。

    这是一步真正意义上的棋。上官妧段位还不到。就算到,非其父允准她不敢擅作主张。

    “煮雨殿,你依然盯着么”她问。

    自然。哪儿哪儿都盯着。你的折雪殿也是。

    我们的折雪殿。顾星朗心情复杂。“嗯。”他答。

    “她怎么传信收信”

    “问题就在这里。得先解决这一项。”

    “不大会是人的问题吧。”

    “应该。祁宫自去年起便彻底清静下来。但万事无绝对。素日进出煮雨殿的宫人,尤其她带过来那个细芜,”他移目光向东窗外,“看来要再筛一遍了。”

    “鸽子或雁就更不可能吧。”

    “嗯。除非意外之再意外,否则不会漏网。”

    “那便没什么其他路径了。”

    顾星朗正欲点头。

    忽然眉心再动。

    旋即回转头看她。

    阮雪音初时莫名,盯了他半刻方反应,“我的鸟只听我的。”

    “竞庭歌的鸟也只听她的。”他接。

    是。

    “上回被我撞见之后,它还来过么”

    “嗯。”来要四姝斩,回复《广陵止息》和上官夫人那边进度。再以某种很值得探究的措辞问上官姌生死。

    还问了一个莫名其妙关于白纸藏墨的问题。

    白纸藏墨。她亦浅动眉心。

    “何时”

    “数九那日。”因是数九开始,她记得格外清楚。

    “早中晚”

    “夜里。那天你回来得晚,就在你回来前不久。大概刚入亥时。”两只同时抵达,一前一后相隔不过瞬息。

    粉羽流金鸟的动静他也是留了心的。尤其知道竞庭歌那只也会来之后。只是难度太大——

    那鸟飞得高,且速度快。在天上时瞧不见,尤其夜里;倏忽降落又因为太快,很不容易判断到底落在了哪儿。

    除非运气好凑巧撞上。

    “它们好像总是夜里出没。”顾星朗道。

    “也不是。”阮雪音想一瞬,“但确实都在白日高飞赶路,中途挑僻静山林降落休息,夜里方在人群集中处停留。极偶尔会在天还亮着的时候招摇过市。”

    顾星朗点头,“看到过一次。”

    阮雪音眨了眨眼。方想起来去年春末有一次,自己的鸟儿晌午降落过折雪殿。

    “你那时候,倒没打它的主意。”那时候她入宫不久,他防她极甚。

    “我打它什么主意”

    “比如抓下来看看,是否有我与锁宁城的通信。”

    “粉羽流金鸟不是你们师徒三人的信使怎会传锁宁城的信。”

    “这你又放心得很。”明明对大部分人和表象都戒备森严。

    “直觉。”他道,“最主要还是抓不住。本来就难抓,还昼伏夜出,更抓不住。”

    阮雪音听得想笑。

    “如果竞庭歌那只趁着来找我,”她道,“而顺道经过煮雨殿扔下只言片语,大夜里,很难被发现。”

    顾星朗也作此虑。“但你不是说,此鸟虽懂人语,除你们师徒之外却没人懂其鸟语。”

    阮雪音点头,“所以如果是它传话给上官妧,必定靠书信。”

    便又想起那个问题。白纸藏墨。

    “往回是查不了了。”顾星朗再道,“最多盘问一遍数九那晚的巡夜兵士。”多半无果,倘若有人看到,早来挽澜殿报了,“还得看之后。”

    有一次便有下一次。

    如果当真是粉羽流金鸟。

    “你知道它们的速度吗”似突然想起来什么,阮雪音问。

    “什么”他没太听懂。

    “比如从苍梧到霁都,以粉羽流金鸟的速度要飞多久。你有数么”

    顾星朗一挑眉,“都说粉羽流金鸟快如闪电,甚至快过日行千里的良驹。”又再思忖,“比日行千里还快,那是日行两千里五千里”遂摇头,“不好确定。苍梧到霁都,走陆路单程近六千里,飞行也差不太多。如果是日行五千里,一日基本足够;如果是两千,得两三日吧”

    他也不确定。阮雪音结论。说明这世上没什么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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